自己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能抱得动一个人?
甩甩脑袋,荀久想着兴许是情急之下激发了潜在能力而已。
再不多想,她抱着女帝迅速朝着帝寝殿方向跑,抱着一个人还能这样跑,连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宫娥太监们依旧还守在帝寝殿外,突然得见荀久抱着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女帝回来,众人大惊,齐刷刷跪在地上。
唯有花脂表面上还算镇定,急急忙忙跑过来问:“久姑娘,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荀久匆忙道:“赶快让人去准备热水和绒巾,顺便帮我把医药箱拿进来!”
宫娥太监们听到吩咐,纷纷起身就往御膳房跑。
花脂则提着医药箱亦步亦趋跟在荀久身后。
将女帝放平躺在龙榻上,荀久迅速扣上她的脉搏。
女帝的脉搏极其微弱,是气血两亏的症状。
吩咐花脂打开医药箱,荀久取出银针在女帝身上几处大**扎了两下又吩咐花脂,“速速去奉天殿想办法暗中通知秦王,切记,不要惊动百官。”
花脂清楚地看到了女帝嘴角那一抹刺目的鲜红血迹以及苍白的脸色,语带哭声,“久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御花园内出现了刺客。”荀久道:“而且身手不凡,若非……”她原本想说若非女帝出手的话,连她自己都险些将命丧在刺客手里。
可话到嘴边又堪堪止住了,毕竟女帝会武功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如今知晓了,也不能随便乱说。
花脂听了荀久那半句话,自动理解为是荀久及时出现救了女帝,连忙跪地叩谢,“多谢久姑娘相救之恩。”
被人莫名其妙谢恩,荀久心里过意不去,扯了扯嘴角,摆摆手,“姑姑快起来,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会出手的,更何况我是女皇陛下的御品医师,自然要负责她的安危。好啦,时间紧迫,你赶快去奉天殿,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秦王带过来。”
花脂又是一番谢词才缓缓站起身来出了帝寝殿。
方才去御膳房的宫娥们已经端着温水回来。
荀久亲自将巾栉放进水里浸湿拧干替女帝擦去嘴角的血迹,同时在蹙眉沉思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大白天的出现在御花园行刺。
思及此,荀久忽然意识到忽略了一件事,忙问一旁恭候的宫娥:“花脂姑姑之前不是告诉我洛姐姐也在御花园的么?怎么我去的时候就只见到女皇陛下一个人?”
那宫娥眉头深锁,解释道:“奴婢敢对天发誓,顾夫人的确是和女皇陛下一同走出的帝寝殿,所有的宫娥太监们都看见了。”
她刚说完,她背后的小宫娥们立即点头如捣蒜。
荀久看了看众人的面色,的确不像在说谎,这才似信非信地转回目光,将所有疑问压下,准备等女帝醒来再询问。
女帝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今日又经历了这一场恶战,损耗极大,即便是扎了银针也还是没什么反应。
荀久在床榻前守了半个多时辰,见女帝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站起身来走到桌案边让人取了笔墨来开了一张方子让宫娥去太医院取药来煎。
那名小宫娥急得团团转,面上惶恐丝毫未退,“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御花园行刺女皇陛下?”
荀久没有应声,因为她也想知道。
按理说来,宫道上有铁鹰卫这样的精英士兵时时巡逻,刺客没机会混进来才是,可那个人不仅混进来了,还来得明目张胆,似乎是抱着必杀女帝的心态来的。
那个时候刚好洛姐姐又不在场。
到底是容洛碰巧离开了还是另有隐情?
荀久紧抿着唇。
愣神间,门外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久姑娘,宫掖门期门军方才来报说顾夫人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出宫回了典客署,还是顾将军亲自来接的。”
瞳眸骤缩,荀久厉声问:“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小太监道:“那名期门军说了,当时所有的期门卫都看着顾将军将顾夫人抱上马车往典客署的方向而去。”
所以,这件事真的和容洛没有关系么?
荀久高悬的心脏终于落下去。
幸好……
幸好事实并不是她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想。
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荀久面色又寒凉下来,问小太监,“铁鹰卫可有抓捕到刺客?”
“这……”小太监低垂着脸,慢慢摇头,“回久姑娘,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荀久随意应了声,让他们都退出去。
女帝仍旧在昏迷中。
荀久很清楚,女帝今日这个状况,她的银针和药物都拯救不了,只能让扶笙这种内功高深的人来为她渡真气疗伤。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花脂终于从奉天殿匆匆回来,脸色惊慌道:“久姑娘,奴婢去往奉天殿的时候,秦王殿下早就下朝出宫了,我听奉天殿外的兵卫说,似乎是姜丞相找秦王殿下有事。”
姜易初?!
荀久陡然一惊。
今日怎么处处透着巧合?
先是女帝遇刺的时候容洛离开,再是女帝需要被输送真气的时候扶笙被姜易初请走。
这两件事与女帝遇刺之间莫非有着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