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2)

“是。”肖老道:“小公主后背的胎记是圆月,并非弯月。”

荀久倒吸一口气,觉得智商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当初齐大娘头一次说出小公主后背有月形胎记的时候,她和扶笙就在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思维定式,认为月形胎记便是弯月,却从未想过圆月也是月。

季太妃更是被炸得呆若木鸡,此时此刻,也由不得她再狡辩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让人抱出去弄死的女儿,她心中酸涩不已,呢喃道:“当初稳婆明明告诉我,小公主后背上是月形胎记。”

“圆月也是月。”肖老捂着受伤的那只胳膊,恨恨看了季太妃一眼,“你当年才生下来就让芸香把小公主抱了出去,连看都没看过几眼,自然不知道究竟是弯月还是圆月。”

“后来呢?”季黎明迫切地问,“按照肖老的意思,阿紫便不是当年的小公主,那么真正的小公主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肖老摇摇头,“我是曾经救了那个顺水飘下的孩子没错,可我一个男人哪里懂得照顾她,只好将她送给了一个农户,后来我再找去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不在了,从此我便再没有小公主下落。”

圆月胎记……

荀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荀久身上。

荀久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角落里千依的身上。

千依手中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地上,她死死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千依。”荀久闭了闭眼睛,“千依在我那里待过几日,我曾见过她后背上有一个圆圆的印记,当时没怎么注意,如今想来才知是胎记,圆月形胎记!”

说完以后,连荀久自己都被这就第二连三的真相给惊吓到了。

千依是季黎明的龙凤胎妹妹!

那她便是皇室公主,和扶笙便是兄妹关系。

天呐!

荀久捏了捏眉心,这家人是造了什么孽?

她可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千依为了报复她,喜欢上了扶笙……

“如果是千依,那么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扶笙素来波澜不惊,面对这样的真相也不过是讶异了片刻便恢复平静,“季黎明会在见到千依第一眼觉得她很像自己的母亲,其实是有渊源的。”

原来……原来是这样!

荀久恍然大悟,难怪招桐会说千依一点也不像季府的大夫人,可季黎明偏偏又说千依长得像他母亲。

原来季黎明记得的,是他刚出生时季太妃的容颜,而并非挂在季府的那副大夫人画像。

“不……不是……你们在说谎!”千依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偶尔抬起头来,看向季太妃的眼神满满全是恨意,“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可一刻都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季府,季太妃是如何当众羞辱她并让人狠狠打了她一个响亮巴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季黎明简直快疯了,站直了身子,一脸无助地看着扶笙,“子楚,你告诉我,这是这么回事,千依为何会突然成了姑母的女儿,皇室的公主?”

扶笙淡淡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问我我问谁去”。

肖老几乎快支撑不住,艰难地喘咳着,“殿……殿下,贵妃娘娘有很重要的事,全部交代在了一张月面松纹纸上,我找了这么久没找到,您可一定要记得找到并破解其中的秘密啊,小老儿以后再也不能守在殿下身边了。”

肖老说完,两眼一闭断了气。

扶笙再次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指甲深深掐入皮肉,许是用力过度,片刻便渗出了血迹,将玉佩染得妖艳异常。沉着声音,他道:“将肖老带下去,厚葬!”

羽义立即亲自将肖老拖了下去,已经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阿紫迅速跟上去帮忙。

季太妃显然被吓得不轻,颤着手指指向千依,“她……她怎么可能会是哀家的女儿,她明明……”

千依再也受不住众人的目光,站起身来就哭着往外面跑,她只知道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收养她的那对夫妻相继病逝以后辗转到了颜硕公子身边,颜硕多才多艺,教她弹琴,教她念书识字,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便是颜硕不在了,她也还是一个人活着,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父母,更没想过她会是当朝季太妃的亲生女儿,皇室流落在外的公主,更是季黎明的龙凤胎妹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想象得不一样。

她不可能原谅自小抛弃她的母亲,更不会原谅当众羞辱她打她的季太妃!

是那些人在说谎,实际上她依旧是孤儿,是没人要的孤儿!

千依一边跑一边哭一边想。

“千依!”季黎明担心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迅速冲出房门追了上去。

此时的房里只剩下扶笙、荀久、季太妃和瑞王四个人。

一波接一波的真相,瑞王早就泣不成声,泪眼朦胧地看向季太妃,“母妃,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季太妃心中一慌,忙着解释,“斌儿,你别相信他们,你怎么可能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那你为何要害死清语?”瑞王心痛似刀割,字字如泣血,“就因为她无意中得知了这一切吗?”

季太妃脸色惨白地看着瑞王,“斌儿你在说什么?”

提起已经死去的爱妻,纵使瑞王再坚强也忍不住落下泪,“当年我从清语的家乡带了好多荔枝膏回来,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母妃以为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可我却多次听闻侍女们私下议论母妃常常会在睡梦中惊醒,噩梦里喊的全是清语的名字。我以为自己与母妃相依为命,你不可能,也没理由会害死我的爱妻。可是你不断地让我纳妾让我娶妻,让我忘了清语,你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我的心越痛,对你的猜疑也越深。”

深吸了一口气,瑞王觉得此刻的自己练呼吸都是痛的,“这一年多,我不断地麻痹自己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母妃只是因为同我一样接受不了清语的突然离世才会连做梦都喊她的名字,可前些日子你却突然跟我说起太宰家的女儿,夸她有多么优秀,比清语好了不知多少倍,母妃你可知这些话你说着没什么,然而对我来说痛比剜心。我爱清语,我相信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更想守护她,可是你却一次次在我伤口上撒盐,让我一次次堕入痛苦的深渊。”

“我恨,可是我没办法,谁让你是我母妃,作为儿子,我没有权利质疑你,更没有权利责怪你。直到……直到昨天晚上的宫宴,我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提前在凤临池岸边放置了染过鲜红颜色的纸人,借助放烟火时火光的错落造成纸人站在水中的假象,想彻底试探一下清语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瑞王说到这里的时候,季太妃早已全身颤抖,面色惊恐,“你……你竟然设计苏清语那个贱人的鬼魂来吓我!”

瑞王面色痛苦,“倘若母妃没有害死清语,那你为何会如此惊惶?”

季太妃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