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扶笙面色肯定。
季黎明直犯嘀咕,“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很惊喜。”
懒懒瞥了季黎明一眼,扶笙提醒,“你脚下有条蛇。”
“啊?!”季黎明蓦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路中间盘着一条小花蛇,险些被他一脚踩上去。
见了鬼似的赶紧闪避到扶笙的另一侧,季黎明后背冷汗涔涔,“子楚,灵山是不是到处可见毒蛇毒虫啊?”
“后山专门有万毒谷,这蛇是从那儿爬上来的。”扶笙道:“万毒谷应该是用来历练族中子弟顺便为修炼提供至毒的地方。”
季黎明抓抓脑袋,“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扶笙耐着性子解释,“后山并非只有我们来时的哪一条路,还有好几个出口。”
季黎明恍然大悟,尔后又陷入了迷茫,“子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扶笙顿了脚步,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挑眉望向季黎明,“什么身份?”
“自然是你在巫族的身份呐!”季黎明道:“我虽然不知道灵女是什么身份,但是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既然你娘亲是灵女,又是族长的亲生女儿,那你和女帝是不是在巫族也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
扶笙面带笑意,假装冥思了好久,最后开口,“我也不知道。”
季黎明“切”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一看到家主听闻你是族长的亲外孙那句话时的黑脸程度,就知道你和女帝在灵山的身份不会差,况且你刚才晓得你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过多震惊,这就表明其实你一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有可能……你一早就知道了你母亲还活着。我猜的对不对?”
“勉强对。”扶笙答。
“什么叫勉强对?”季黎明瞪他一眼,“对就对,错就错,你说个模糊不清的答案,简直是要逼死人。”
那边澹台惜颜发现这二人没有跟上去,索性又转身走回来,看了看坐在石凳上的二人,问:“你们俩是不是累得走不动了?”
“是啊。”季黎明软绵绵道:“伯母,子楚老是欺负我,你可得替我欺负回去讨回公道。”
澹台惜颜低嗤,“你这臭小子,说话口无遮拦的,既是子楚欺负了你,你应该找我那儿媳妇欺负回去才是,让我一个当娘的,如何替你讨回公道?”
“快别提了。”季黎明整个人大虾米一样趴在石桌上,“我那表妹就是个不争气的,对谁都狠,唯独一遇到子楚,就软得跟坨棉花似的,还欺负子楚?子楚不欺负她就算不错了。”
澹台惜颜笑着看了耳根处有些薄红的扶笙一眼,忍俊不禁地道:“依我看,这样也挺好,说明人家小夫妻俩恩爱。”
一提到这个,季黎明就更加没精神了,“伯母,你说给我介绍媳妇儿,什么时候能看到?”
澹台惜颜没想到季黎明真把这句玩笑话放在了心上。
她想了想,道:“在这地方,我那些个侄女多了去了,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你若真喜欢,带你看一看也无妨。”
“有没有不会巫术的?”季黎明继续无精打采。
“这个真没有。”澹台惜颜郑重地摇摇头,“族中子女若是不会巫术的话,出去岂不是要遭人笑话还得受人欺负?”
“那还是算了。”季黎明想到方才那条小花蛇,早想到巫术常年于毒打交道,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讪讪笑道:“伯母就当我刚才说梦话而已,不必将这么件小事放在心上,找媳妇儿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并不天时地利人和,机缘不对。”
“那随你。”澹台惜颜看出了季黎明的担心,笑着道:“以后你若是发现了巫族女儿的好,想娶一个回去,伯母再帮你张罗张罗。”
季黎明低声嘀咕,“又不是每个巫族女子都像伯母这般温柔。”
扶笙淡淡睨他,“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会喜欢温柔的女子?”
“倒也不是。”季黎明如实道:“就是怕太凶的,一言不合对我用巫术,那我岂不是得像表妹说的那般,娶了个母老虎回去?”
“好了,你们都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澹台惜颜打断两人的话,“缀锦殿有现成的房间,你们俩快过去休息,等开宴时间到了,自有人前来传话,阿紫和羽义一醒来,我们可就要启程回燕京了,不补充好体力怎么行?”
扶笙点点头,不再多话,站起身与季黎明一起去了内侍准备好的房间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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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燕京城医师府内。
荀久用了饭之后与千依一同坐在房内刺绣。
“今天是第四天了。”千依绣了一会儿,时不时抬起头看向窗外,心中总觉得不安。
荀久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问她:“你说的是表哥和阿笙离开燕京城的时间吗?”
“这是其中一件。”千依道:“七嫂可还记得那日大司马说要在三日后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千依这一提醒,荀久才惊觉过来这几天都沉浸在想念阿笙的思绪中,竟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日是四弟天。”荀久蹙眉低喃了一句,缓缓将绣绷放下站起身来,“要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季府吧,免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就不陪你去了。”千依低垂下脑袋。
“不用你陪。”荀久知道上次季黎川的行为给千依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虽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毕竟过程是让人曾经绝望过的。
千依是个正常女人,会觉得无法释怀再正常不过。
思虑一瞬,荀久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了,等表哥回来以后,我们几人再想个办法让季黎川还你清白。”
千依绞着衣袖,半晌没答话。
荀久也不准备再多说,抬步出了门,才刚刚走出月形拱门,就见北炎脚步匆匆往这边来,神色十分焦急,见到荀久,他也来不及愕然,直接道:“久姑娘,大司马他……”
荀久神色一紧,“大司马怎么了?”
“大司马……”北炎声音有些抖,好久才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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