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明站起来,一个飞身上了柱子顶端快速将千依松开抱着下来与澹台引躺在一起准备用同样的方法为她清毒。
“季黎明!”澹台引突然叫住他,“先带她回客舍,我有办法。”
“不行!”季黎明当机立断,“刚才已经耽误了时间,如果不尽快吸出毒血,毒性扩散开来就不妙了,千依很可能有性命之忧。”
澹台引蹙眉,“你刚才已经为我吸过毒血,这个时候再为千依吸毒血,你自己也会中毒的。”
季黎明一愣,澹台引这是在……关心他么?
“听我的,先点住她的穴道防止毒性扩散,等回到客舍,我有办法救她。”澹台引神情认真。
鬼使神差地,季黎明点了头,迅速点了千依几处大穴,然后抱着她出了城隍庙放在马车上。
季黎明再回来的时候,澹台引又重新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一直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季黎川。
季黎明见状,双眉蹙拢来。
“你准备如何处置他?”澹台引知道季黎川早就被人控制了,即便是被毒蛇咬伤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你希望我如何处置?”季黎明眸光柔和地看着她,征求意见的决心显而易见。
澹台引有些意外,这个一直以来对她霸道、独断专行的男人竟然会征求她的意见?
“总之不要他活着了,怎么都行。”澹台引慢慢答。
“好,就依你。”季黎明说着,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断剑注入几分内力,狠狠刺入季黎川的胸膛。
澹台引想了一下,道:“这样杀不死他,必须把心脏给掏出来用烈火焚烧。”
季黎明一愣,“为什么?”
“他被魔物给控制了。”澹台引解释,“便是万箭穿心都无法让他死,他照样能醒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掏出心脏,原本,要女帝的寂灭之火才能彻底烧死这颗心脏,可是我们来不及了,让我试试吧!”
“普通的火不行吗?”季黎明皱眉,大祭司身子这么虚弱,怎么能再动用巫术?
“普通的火自然是对付普通人的。”澹台引难得的语气温和,面色平静,不像之前在客栈对他的咬牙切齿,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你扶我起来。”澹台引对季黎明招招手。
季黎明走过来,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复又觉得不妥,将她摁回去坐着,态度强硬,“不行,你才受了重伤,这个时候怎么能再动用巫术?”
“季黎明,你是在关心我吗?”澹台引忽然抬头看他。
“我……”季黎明一噎,随即没了话,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在客舍都能那样对她,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异常窘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颇像个偷了东西的孩子。
澹台引有些恼,瞪他一眼后轻哼一声,挣脱他的束缚就要站起来。
“姑奶奶,算我服了你了,你如今伤得这么重,不要再操劳了行不行?”季黎明一把拽住澹台引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眉目间纠结得很。
澹台引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季黎明突然单膝跪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语气认真起来,“爷认输了行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痛,你听我一次,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可好?”
澹台引依旧没说话,只不过从来不苟言笑的她,破天荒地唇角向上扬了扬。
没听到澹台引的反驳,季黎明就当她是默认了,打横将她抱起,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从庙中到外面的马车并没有多远的距离,澹台引却觉得既漫长又短暂。
漫长是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季黎明抱在怀里这样走着,她向来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可是对于他这个温暖的怀抱,她也说不清楚为何竟会有怀念且心安的感觉。
觉得短暂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想让这一刻凝滞,再久一些。
季黎明并不知道澹台引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今晚的澹台引说不出的安静,兴许是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坏了。
把澹台引放上马车,季黎明又回去把季黎川的心脏取出来,先把毒蛇体内的毒液取出来洒在心脏上,再一把火连同季黎川的尸体给烧了。
走出城隍庙的时候,季黎明觉得脑袋晕得厉害。
他撑着眼皮大步走向马车,准备亲自赶车。
里面传来澹台引略为虚弱的声音,“你之前吸了毒血,想必如今毒性扩散了吧?”
“还好。”季黎明笑笑,坐在车辕上,拿起马鞭拍打着马儿后背,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客舍方向而去。
到达客舍,季黎明先把昏迷中的千依抱回她的房间,这才转回来。
澹台引自己下了马车,步履缓慢地进了大堂。
季黎明有些不悦,瞪着她,“谁让你下地了?”
澹台引瞅他,“谁要你抱了?”
这个女人,到了现在还嘴硬!
季黎明轻哼,一个弯身打横将她抱起,嘴里轻笑,“爷偏要抱你,看你奈我何!”
大堂内还有几个客人在吃宵夜,见到这一幕,都纷纷投来目光。
澹台引脸红得快要滴血,窘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将脑袋埋在季黎明怀里,小声呵斥,“放我下来!”
她本就虚弱,声音使不上力气,这样听起来颇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季黎明弯了弯唇,“抱了你,你已经在心中骂我禽兽,若是此刻将你放下来,那爷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