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含摇摇头,“据说一直在府中看书作画,没做什么。”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说话间,来到芝兰苑。
谢芳华片刻对谢墨含道,“哥哥,我自己回院子就行了,你不用送我了。”
“夜深路黑,我送你回去吧!”谢墨含摇摇头。
谢芳华顿时笑了,“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比这更黑的夜我见过不知多少。”
谢墨含停住脚步,有些惆怅地道,“也是,妹妹从八年前离京之后,便不需要我照顾了,反而反过来照顾我了。我这个哥哥做的,没太大用处。”
“瞧瞧,你又来了!你若是心疼我,身子就赶快好起来。”谢芳华推了他一把,扭头往自己的海棠苑走去。
谢墨含失笑,目送她身影回海棠苑,在黑夜中站了片刻,叹了口气,进了芝兰苑。
谢芳华独自走在路上,知道哥哥和谢云继已经解决了库部土火药的事情,心情轻松下来,便不由得想起了沈妃和沈氏,以及去处理这件事情的秦铮。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秦铮竟然隔三差五给爷爷写信!
依照秦铮的脾性,她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是一个细腻的人,这等事情,他向来是不屑去做的。从对待他亲娘英亲王妃身上就能看出来,虽然也偶尔暖心,但可不是个细腻心思的人。
如今对待他爷爷身上,可谓是用极了心思。
若不是哥哥和谢云继在她爷爷处,她刚刚是极想从她爷爷手里抠出秦铮给他的信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的。以至于告状委屈得让她爷爷对她吹胡子瞪眼地数落一阵,还牵连了云澜哥哥。
关于谢云澜,关于上一辈子的事儿,那么荒谬且真实地存在她的记忆里。她不可能去对谁说那一世如何如何,谢云澜对她如何如何,她这样对谢云澜没错云云,至少她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想对他好,她不认为有错!
可是没有人跟她一样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也便是隔山看水,别人又怎么懂?
秦铮不能理解,进而恼怒,也的确是应该!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不是他对她恼怒,反而是这种背着她为她做许多事儿,让她连说一句感谢都无力的感觉。他想要的东西,一早就摊开在了她面前。所以,她才觉得自己给不了而连感谢歉然都说不出口。
至少,在谢氏家族还没有摆脱皇权天网的刀刃封喉之前,她一日也不能松懈。
若是不能全心全意回报,却如何能坦然地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承受他给予的一腔热情?
她还做不到!
不知不觉走到了海棠苑门口,侍画、侍墨、侍蓝、侍晚四人早已经得到谢芳华回来的消息,站在海棠苑的门口迎着她,见她回来,齐齐围上前。
谢芳华打住思绪,看了四人一眼,想起另外的四人,低声问,“品竹还在英亲王府的落梅居?可还好?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四人齐齐摇摇头,“刘侧妃和秦大公子的侍妾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各自关在院子里,据说谨慎小心得很,也没趁着王妃外出小住而夺中馈和家产,还是跟英亲王妃在府中时一样,规矩本分。只是代英亲王妃主持府中事情,还是用的英亲王妃的人,连个替换也不曾。倒是意外得很。”
“她是不敢!法佛寺失火,牵连了墨珠,她大约生怕是秦浩做的,吓着了。”谢芳华笑了笑,“如今秦浩回来了,你们时刻盯着点儿落梅居,别让品竹代替的听音出事儿。我腾出手来之后,让听音消失,品竹就能回来了。”
四人齐齐点头。
谢芳华进了屋,因已经深夜,闲话了几句,便让四人下去了,她的确累了,也熄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