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个大早,如今才回来,既然他没见,发生了何事?你们在英亲王府耽搁这半日?”谢芳华轻声问。
“也没发生什么事儿,英亲王和爷爷下了半日棋。”谢墨含道。
谢芳华笑了笑,原来是下了半日棋,怪不得哥哥这般郁郁了。
“爷爷真是……”谢墨含见谢芳华笑,心中郁气更甚,“爷爷的心胸也未免太开阔了。”
“哥哥,哪怕我和秦铮真退了婚约,也未必要彼此视为仇人。”谢芳华看着谢墨含,“这一场事情,算是我们自己的私事儿而已,也不关王爷和王妃的事儿,哥哥以后也不必因我对王爷和王妃有怒,也不必对秦铮如何,你们到底是自小相交。”
“不可能!”谢墨含抿唇,“王爷和王妃就罢了,但是秦铮他伤了你,在我这里,天大的交情也说不过去。”
“我在无名山受过比这还重不知多少倍的伤,这点儿伤,倒也不算什么。”谢芳华道。
“那不一样!”谢墨含沉下脸,盯着谢芳华,“妹妹,你被他伤这么重,怎么如此不在意,你对他可是真的……”后面的话顿住,他实在不想说出来。
谢芳华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总归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云澜哥哥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待我这么多年情深,我如今受这一回伤,也算是相抵了。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哥哥你这里就算了。”顿了顿,她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声音温软,“哥哥!”
谢芳华这些年被磨砺得冷情冷性,小女儿的性情几乎丢了,如今这般拽着人袖子类似于撒娇的举动,着实让谢墨含愣了半响,半响后,无奈地消了抑郁和怒气,看着她道,“既然妹妹你不觉得委屈,哥哥还能说什么?只要你不怪他,我也没什么好怪的了。”
“哥哥从昨日回来,便没好好休息吧!快去休息一下。”谢芳华放开他的袖子。
谢墨含也觉得疲惫,妹妹没伤心欲绝,没撕心扯肺,没萎靡不振,没出现让他担心的那些状态,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如今还能这么心思清透,沉静平淡,如此实在是再好不过,可是正又因为如此,反而更让人觉得担心,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头,出了房门,去隔壁看望了谢云澜一眼,便回芝兰苑去休息了。
他的确是需要休息了,昨夜想着今日见秦铮他该如何做,几乎一夜没睡,不成想,秦铮还是封闭在落梅居内不见人。
一日无话,皇上并没有因为谢墨含私自回京而召见,除了昨日送来药材、补品,召了英亲王进宫确认此事外,也并未对这件事情置寰。显然,没动作,也是在静观其变。
第二日谢芳华依旧躺在床上养伤,谢云澜依旧没醒来。
京中除了左相和秦浩回来外,也未发生别的事儿。
第三日,傍晚,昏迷了三日三夜的谢云澜终于醒了。
听到谢云澜醒了,谢芳华让侍画、侍墨扶着去了隔壁的房间。
几日昏迷,谢云澜几乎瘦了一圈,极其虚弱苍白,眉目疏淡的令人揪心。
谢芳华本来觉得受伤于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伤她的那个人是秦铮罢了,也没那么疼,可是见到谢云澜这样子,心口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一时间,疼得连脸都白了,只喊了一句“云澜哥哥”,便说不出别的话来。
谢云澜似乎看出了她因他而难受,落在她心口上,眸光动了动,想起秦钰说的话来。他中焚心,是因为她的心头血。对她招手,“过来!”
谢芳华由侍画、侍墨扶着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