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埃莫森神父点点头,回答道。
“既然是圣物,却连作为保护的木栅栏坏了都懒得修理,这违反常理。如今的澳洲土著部落中仍存在祭司,祭司是绝不可能因为科学的发展而摒弃自己侍奉神灵的使命,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我怎么早没想到!”
“是什么?”马斯理奥神父急忙问。
“新旧圣地的交替!这片森林中出现了比弯月岩更为神圣的东西,如此弯月岩的败落才解释得通。”
“比圣物还神圣的东西……圣树!”
“没错,圣灵栖息之所,祭司们获得神谕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圣树在圣树林里的地位要高了。”
“有道理,旧的圣地中出现新圣地的例子举不胜举,如真有圣树存在于这片林中,入口很有可能会在被设置在那里,问题是要到哪里去找圣树啊?”
“那不就是个很好的地标吗!”澹台梵音用手一指远处圣底波拉教堂的钟楼,“如若圣底波拉教堂真如埃莫森神父所说依靠圣树林建造,那按道理,应当是建在弯月岩前或后,与它成一条直线。但它却建在了完全平行的另外一条线上。”
澹台梵音从背包中掏出地图展开来,用笔在教堂以及弯月岩的标志处分别画了一条线,那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
“你们看,圣庙建在圣地区域是常识,我在看到地图的时候就该想到,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或许是为了表达心中不甘,澹台梵音一边说一边使劲跺脚。
神圣的树林一点点昏暗下去,而远处的圣底波拉教堂一点点的显现出它熟悉的模样,急于求证的心理驱使着他们冒雨前行。
澹台梵音只感觉自己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终于……在绕了一大圈后终于要和埋藏已久的地下世界见面了,然后——
三个人愣愣的站在雨里,背向庄严的教堂,从他们的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长长的惊叹——圣树赫然的矗立在他们面前。
根本不需要刻意找寻,彩色的树刻,石砌的圣坛,制作成野猪头骨的木雕,任谁都能一眼认出这是一块圣域。
自古以来,下凡的神明置身于林中巨木,与世隔绝,不与人谋面,庇护万物,保佑着所有生灵平安度过一生。
大红柳桉树,自树干开始直至顶部树梢都给人以威严、不可侵犯并能压倒一切的震慑力。蟾蜍一般有满布凸起的树皮之间,蕨类植物疯狂生长,高耸入云的伞盖有种直达天庭的错觉。粗大的树干必需要五个人尽量伸展双臂,彼此拉手才能勉强环绕住。这种树可承受剧烈大火,犹如凤凰浴火重生,它亦能活千年之久,象征生生不息。澹台梵音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高大的树木。
“红柳桉树不是生长在西部吗?怎么会在这儿……”马斯理奥神父的声音难掩惊讶,他小心翼翼地迈过铺在地上的贡品,靠近大树。
“这起码要几百年甚至一千年的树龄了。”埃莫森神父眼睛都圆了。
澹台梵音把手伸向树干表皮,轻轻的触摸它,感觉如同碰触着一团冰冷粘稠的液体,一股发酵的酸味随即飘来。
作为信仰对象,红柳桉树被神化,土著人劳心劳力的伺候它,希望能确保一生的幸福平安。可如今,在已知这片森林里发生了什么的当下,拥有千年寿命已成为远古化石的巨树却被邪恶精神污染,它吸吮了受害者的鲜血,成为了恶魔领地的守卫......
神圣已然不再,唯留空壳而已。
“这儿不太对劲,你们快过来!”突然,不远处马斯理奥神父叫喊起来。
澹台梵音猛地回头,却瞧不见马斯理奥神父的身影,找了半天,才发现声音是从圣树左后方的方向传来的。她飞快的跑过去,只见两人站在几棵枯树跟前。
原本,林中枯树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可这几棵树怪就怪在恰恰组成了一个不怎么规矩的四方形。树与树中间的地面上,草地失去了生机,呈现出毫无生机的蜡黄色,在这片绿的吓人的森林中,枯黄色的草和干枯的树木就如同麦田中的怪圈那般显眼。
澹台梵音俯下身捧起一些泥土在手中揉捏了一会儿,接着,她借来马斯理奥神父的铲子在地上试探性的铲起来。
“咚”的一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澹台梵音迅速停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将手伸进潮湿的泥土中,眉头紧皱,嘴里好似小声的嘟囔着什么。随后,她再次站起,再次用铲子在传出声音的地方以及旁边奋力的挖了几下,一小块黑黝黝、带有金属质感的东西暴露在他们面前。
“入口?”
马斯理奥神父敲了敲金属板,里面的确传来空旷的回声。
澹台梵音扔下铲子,简单擦拭了下额间滴下的汗水。
不接地气,植物是无法生长的,这种方式也许可以掩盖一时,但时间久了,水气透过泥土渗进金属中并释放化学物质,最终影响了地表植被的成长。真是糊弄人的隐藏方式!是因为那群人狂妄自大到相信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还是,别有用心?
“要挖吗?”马斯理奥神父用脚步量了量,“门为正方形,宽与长均两米,加上拔出树木,清理地面,整个时间起码需要两个小时,或许更久,我们的话……”
“先等等,”澹台梵音说道:“我可不认为我们三人能承受得了这么强大的运动量,特别是埃莫森神父,所以得找人帮忙。还有,挖掘之前必需和库米亚地区土著族长进行交涉,我们要在人家的圣地里挖洞,好歹也要告知一声吧。另外,地下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清楚,多几个人也能多一份安全,总之,单靠三人绝对不行。”
“可,你要叫谁?”
“一个能在体力上与政治沟通上帮得了我们的人,而且我们本就应该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