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蔡保安觉得谁在背后踹了自己一下,他猛地跌倒在地,撑着地面的双手传来隐隐刺痛,他慢慢抬起头,曾经理和老板并排坐着,他们脸上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种毫不掩饰的讥笑,双目之中放射出的光冷入骨髓。
蔡保安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心,全身僵硬的动态不得。
“就是他吗?”老板一挑眉,冷道,“找了一圈没想到在自己地盘里,回二当家了?”
“回了。”曾经理点着烟,吸了一口,“是咱们先问问,还是先联系沈少?”
“先联系,多余的事别做。”
曾经理点点头,掏出电话刚要打,就听蔡保安趴在地上颤抖着问:“各……各位爷……我哪儿得罪你们了?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就说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成了求饶的固定台词了。
老板挥了挥手,站在蔡保安身后的人粗鲁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扔在张椅子上。
“别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待会呢,有人会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就这么简单,说得好,我们问完就会放你走,说不好,你自己掂量掂量。”
然后,老板冲他一笑,在曾经理打电话的声音里,轻轻的、若无其事地握住了酒杯。
沈兆墨和穆恒做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达星辰广场,上午10点,商场中的顾客逐渐增多,而四楼围绕着酒吧的区域却像掉进了异次元空间似的安静地出奇。
玻璃门从里面拉开,曾经理亲自迎接沈兆墨和穆恒,带着他们走进屋子。
穆恒一进门就摇头晃脑个没完,嘴还不闲着,“不愧是名震四海的蒙二当家,效率就是不一样,才几天啊就抓到人了,厉害厉害啊。这人是从哪儿抠出来的?”
“商场的保安。”曾经理恢复了往常亲切的笑容,微微一笑,回答道。
穆恒一愣,“撞枪口上了?够寸的嘿。”
“行了,别贫了。”沈兆墨打断他,回过头看着椅子上哆哆嗦嗦、脸都吓白了的蔡保安,“你认识林康福和郝军吗?”
蔡保安猛地一抬头,忽又把头低了回去,闭口不言。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好回答,你是当耳旁风吗?”站在一旁的老板这时威胁道。
蔡保安一激灵,生生把自己快蜷成一个球,半晌,耷拉的头发下面,才幽幽的飘出了句:“认识……”
“跟他们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
“什么样的普通朋友?”沈兆墨神色一凛,音调瞬即增高,“能一起商量绑架的普通朋友?”
听到这话,蔡保安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穆恒故作怜悯的看着他,将自己倒的果汁塞进蔡保安的手里,“别瞒了,既然找得到你,就说明你们的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当然,你们也没那脑子,我告诉你,”他靠的近了些,“林康福和郝军已经死了。”
蔡保安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加惊慌失措。
沈兆墨淡淡道:“他们死了后,下一个是谁,不用我说,你心里该有数吧。你如果跟他们兄弟情深,打算下去陪他们,我也没意见,不过得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再走,省的憋在心里下去了也不痛快,何苦呢?”
“谁……谁干的?”蔡保安保持着大吃一惊的表情问道。
“这不正找着呢嘛,你认为是谁干的?”穆恒反问。
蔡保安作思考状,他是真的在思考,在内心挣扎了一番后,才开口说道:“禹成林,是他雇我们绑架姓邱的女儿,可是实施那天,我突然发烧,禹成林又不同意取消计划,林康福和郝军就决定两个人行动。”
“为什么要绑架?”
“我不清楚,郝军可能知道。”
“给你钱吗?”
“给……给了一部分定金,五万块,我、我都给输光了。”
“你跟林康福和郝军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后来喝过几次酒,算是酒友。”
“那这禹成林是什么人?”穆恒问。
蔡保安摇着头,“我不知道,是郝军介绍的,说是以前的上司,我那时欠了一屁股债,禹成林主动帮我还,所以,在他提出绑架的时候,我没法拒绝,其实,我根本不想做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恨不得扑到沈兆墨身上先声嘶力竭的痛哭一通,再来个以死明志。
“你有他联络方式吗?”沈兆墨问。
蔡保安拿出电话,点开通讯记录,“就是这个,但是绑架失败后就打不通了。”
“失败后就打不通了?”穆恒一脸诧异,“林康福不是打算再绑一次吗?”
“那是林康福自己决定的,他说拿不着剩下的钱不甘心,想先把人绑过来,到时候禹成林看到人后不给钱都不行了,所以……”
穆恒:“……”
多么的有见地啊,找死都找得与众不同。
沈兆墨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守着门口的老板和曾经理说:“辛苦你们了,人我就带走了,改天我再好好道谢。”
老板换上一副迎接贵客的面孔,摆摆手,“沈少客气了,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蒙二当家,您沈少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兄弟们必当竭尽全力。”
“真的?那太好了,萌萌真是好萌萌,爱死他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想想,要不先来……”
沈兆墨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脚,接着,拿出手铐拷在蔡保安的手上,一手提溜一个,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