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彦豪的家内气氛异常的凝重,客厅像好几天没打扫了到处都是灰,他们进去时,保洁阿姨正在擦桌子,据她所说,女主人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最后是邱蕊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电话把阿姨叫了过来。
两个人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邱蕊才从二楼下来,对他们招招手并指了指楼上。
他们跟着邱蕊来到主卧,女主人,也就是邱蕊的妈妈石蕾双眼通红的躺在床上,模样……简单一句话就是,半死不活。
“请坐。”石蕾伸开胳膊形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请”的姿势,澹台梵音靠近自己的扶手椅坐下,沈兆墨则坐在她的斜对面,在床的右侧面。
“蕊蕊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沈兆墨看着她没有血色的面孔,平静的说道:“邱厂长的死,还请节哀。”
“你们以为我是为了那个混蛋哭的?他不配!死了活该!我是为了蕊蕊,替这孩子感到难过,自己的孩子在受罪,我这个当母亲的却保护不了……”
“妈妈……”邱蕊坐在床边,倚在石蕾的身上。
“看您的反应,邱蕊被绑架的事您不知道?”沈兆墨疑惑的问。
石蕾自嘲的一笑,“可笑吧,我还真信了那混帐家伙的话,信了我女儿只是遇上了跟踪狂,受了点惊吓而已。”
“怎么回事?”
“蕊蕊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出差,邱彦豪是第二天才给我来的电话,他告诉我女儿被一个陌生男人缠上,吓着了,没什么大碍。我赶回家后,蕊蕊也跟我这么说,我就……没多想,就相信了邱彦豪的鬼话,心想还有父亲害女儿的吗……哼!还真有。”
“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你母亲?”澹台梵音问邱蕊。
“爸爸威胁我不让说,如果说了我们家就完了,工厂会垮,我们现在的生活都会成为泡影,我也会跟妈妈爸爸分开,所以我……我不敢……”邱蕊说不下去了,垂下头,一滴眼泪顺着她面颊缓缓流下。
“真是个畜生!”石蕾一边抚摸着邱蕊的头,一边骂道。
“石女士,你先生有什么仇人吗?”沈兆墨等她们娘俩的情绪稳定点后,问了个例行问题。
“警察同志,我怎么跟你说吧,我们结婚十几年,却直到最近几年,我才渐渐看懂这个人。”
“怎么说?”沈兆墨问。
“最近,工厂的账出了问题,我们的厂子是家族企业,效应直接跟主公司挂钩,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为了保证厂子顺利发展,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查一次账,当然都是瞒着邱彦豪,倒不是说不信任,那时还没这问题,只是觉得妻子查账可能会伤了他的脸面,所以才没说。一开始都还正常,甚至每一年工厂都能进几笔大收入,我曾经问过邱彦豪,他告诉我是朋友的订单,因为着急要,所以给的多。可近两年,订单渐渐地消失了,不但不进反而还往外支出,每一笔都有不少,我找他理论,我们吵了一架,大概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就僵了。后来,他经常出差,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回来后脾气越来越大,也不准人问,奇怪的是,每次他出差回来后,账面上的缺口就立刻被补上了。就是说,每次他出差都是去挣钱了,可是怎样挣钱才能在短短一两个月内挣出上百万……邱彦豪怕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只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石蕾从床头橱里取出一个资料袋,让邱蕊递给沈兆墨,“这是我这几年查到的厂子的账户信息,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出事之前他也出过差吗?”
“没有,这一年他都没出差,可这一年他过的胆战心惊的,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石女士,您丈夫去过曼殊岛吗?”澹台梵音问。
石蕾侧头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听他提过,岛怎么了?”
“邱彦豪的尸体就发现在那儿。”
石蕾满是恨意的脸上露出一丝吃惊。
“警察同志。”她目光坚定的说,“你们想查什么都可以,我完全配合,我也不求你们找到凶手,事实上,我都想给凶手送面锦旗,谢谢他帮我除了这个祸害。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澹台梵音温柔地安慰道:“您放心,邱蕊不会遇到危险的,凶手的目标不是她,至于上次她见到的男人,他现在已经被全市追捕,相信很快就能抓捕归案。”
沈兆墨收好文件袋,正想开口继续问,却被口袋里的手机打断,他接起来,放在耳旁没有几秒却猛然间脸色大变,挂上后,他抓起大衣就往门外冲,澹台梵音见状,赶忙追了出去。
“又怎么了?”一出邱彦豪家的门,澹台梵音拉着他的胳膊焦急问道。
沈兆墨停住,低头看向她,开口时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悔恨。
“宋大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