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徳一高傲的姿态丝毫不变,但听到这个问题后,稍微思索了一下,反问道:“谁告诉你我喜欢讲故事?”
“去世的宋大海,他曾告诉他姐姐,村里有个人经常给他讲故事,而且那个人画画非常好。”
“如果是我,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澹台梵音耸了耸肩,“如果是,那我想劝你参加大海的葬礼,算是去送他最后一程,可以吗?”
“这个建议……可以考虑。”
“您讲的故事都是自己创作的对吗?”
“确有此事。”
澹台梵音与沈兆墨对视一眼,后者接着她的话题继续问:“既然如此,这副漫画的创作背景能否跟我们说说,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创作出这幅漫画来?”
“你们这么执着它做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沈兆墨略微慵懒的观看墙上怪异的作品,“卓飞宇是案件相关人员,这人得了病住在精神病院里,而他在看了你的画后情绪失控,在病房里发起疯来。”
齐徳一愣了愣,随后居然大笑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在搞笑吗?一个精神病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这份漫画让他失常的,那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我看几位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这是下逐客令。
“齐先生,看来您并不太理解人为什么会疯,像卓飞宇这类因外界刺激而导致神志不清的,他的发病往往跟他的刺激源有关,简单的说,造成他精神异常的是什么,使他发病失去控制的就是什么。我们怀疑卓飞宇参与了一起谋杀案,行凶的正是他本人,地点就在山上大威德明王庙的附近,这就是导致他精神不正常的原因,而你的这个漫画,恰巧涉及了谋杀、寺庙、还有佛祖。”
齐徳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认为我看到了谋杀,然后把它画成了漫画?你们找错人了,漫画灵感来自于我的噩梦,故事的内容全部是我梦到的画面,跟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警察同志,我是个守法公民,而且自认为是个好公民,若真看见了杀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用它作为绘画主题,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沈兆墨使了个眼色,穆恒便一脸轻松的搭上了还想说话的郭仁义的肩膀,不易察觉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们搞错了。告辞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沈兆墨微笑道,指着一幅四十公分左右高的画说,“这幅画能卖给我吗?”
齐徳一吃了一惊,却很快恢复常态,痛快的给了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钱,将画卖给了沈兆墨。
一出小院门没几步,沈兆墨把画交给郭仁义,方才笑嘻嘻的面容瞬间严肃下来,“郭队,麻烦你找人把漫画跟齐徳一的画做个鉴定,我猜漫画不是齐徳一画的。”
“根据是什么?”
“简单,画风不同。”沈兆墨说,“漫画和艺术作品从线条的构成到人物细节的刻画都有着不同的要求,齐徳一擅长的是黑哥特风格作品,它们风格迥异,与其他绘画风格差别很大,更不要说跟漫画这种现代娱乐社会的产物了。不是说他画不了漫画,只是一个创作习惯一旦形成,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在其他种类的作品中,可就我观察,漫画中很多画面的处理虽然类似,但仍存有不同。”
穆恒真事儿似的点头,说:“认下不是自己画的漫画,这齐徳一别是认识画漫画的人吧,还打算包庇他?”
郭仁义说:“有这可能,我派个人跟这盯着吧,以免万一。”
他话音刚落,去询问卓飞宇骨科大夫的同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那头呜呜泱泱说了一大堆,情况基本跟他们猜想的差不多,只不过经过两年,主治医生已经记不住当时探病的几个人的长相,所以那同事跟医生办公室耗了大半个钟头,威逼利诱的硬把记忆从医生脑子里挖出来,再结合监控,这才坐实了探病之人就是邱彦豪和禹成林,可最开始接近卓飞宇的人却不在警方掌握的嫌疑人名单里,因此,倒霉催的医生又要被逼着去警察局作画像。
欲哭无泪,大概形容的就是医生此时此刻的心情。
“本以为凶手的目标只剩下禹成林,没想到外面还有一个。”郭仁义挂了电话,赌气似的砸了下电线杆。
穆恒咂咂嘴,“这人绝对是高手,连蒙猛的“骇客帝国”都查不出身份……有种可能,这货属于单打独斗,平常不跟他们掺和,有事了才出来摆平。”
猛地多出来个无名氏嫌疑人,卓飞宇也暂时得不出结果,除了回去再审问禹成林,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几个人正往港口走准备坐船回警局,何老爷子迈着腿脚不利索的小碎步,边吆喝边朝他们跑来,澹台梵音侧耳一听,老爷子是在叫她。
“老爷子,什么事这么急?”澹台梵音赶过去问。
“丫头,我想起来件事,老了脑子就不好使,现在才想起来,我也够混的。”
“跟案子有关?”
“不不!”何老爷子急忙摆手,“是和寺庙的传说有关,相传啊,僧人的墓里有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