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混蛋玩意儿,把警察的脸都丢尽了!真他娘的恶心人!”侯局平地一声吼,所有人都被震的心率加快、噤若寒蝉。
“侯局……侯叔?我给您倒杯水顺顺?”穆恒找死的凑上去,果然,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一句十分应景的回复。
“滚一边去!”
侯局靠在椅背上,不住的揉着眉心,只觉得无论怎么揉,都有种针扎一般的疼,之后开口问:“买通他的人是谁?”
沈兆墨说:“那人自己说姓柯,名字不知道,我找了技术科的人去作画像,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长什么样。”
“很好。”侯局目光透过眼镜,坚定……呃……恐吓地朝沈兆墨看去,“你给我用一百二十分精力去找,人手不够,我让一队帮你,无论如何也得把这王八蛋给我揪出来,要是办不到,自己跟省厅领导解释去!”
在场众人没一个敢搭腔,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目送侯局拧着肥硕的身躯消失在眼前。
同一时刻,考古研究所内,澹台梵音也在接待一位难得一见的老人,正是在大学报告会上见到的形同枯槁的老者,澹台梵音这次才知晓他的名字,柏成友,原民俗博物馆荣誉馆长兼原研究所所长,是个来头不小的……小老头,袁教授三顾茅庐才把人请来。
柏所长审视台面上的青铜碎片,又读了读报告,反复斟酌后,说:“看成分的确是夏朝的东西,这棍形物件上,还有兽身下刻得不是花纹,而是……夏篆。”
“夏篆?夏代的文字……”澹台梵音顿了顿,接着小心捧着两样文物放到高倍率放大镜下,青铜上的文字清晰的投在电脑屏幕上。
“现能找到的目前最早的文字是商朝的甲骨文,也就是在龟甲和兽骨上刻写下的文字,然而商朝的甲骨文又是从哪儿演变的,很多人相信,就是从夏朝的文字所来,商朝的甲骨文已经很成熟了,而成熟之前必然要有‘形成’这个过程,所以说,夏朝的文字就是甲骨文的‘形成期’,就跟它的青铜器一样。”
“上面写的什么?”澹台梵音问。
柏所长步履蹒跚一步一抖的走到电脑前的椅子上,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青铜短棍上的字是‘幽冥之口’……兽体下写着……好像是‘牙’”
“‘幽冥之口’大概指的是冥界的入口,可‘牙’……”澹台梵音张开嘴,指着口中的牙,“是这个牙吗?”
“单从字面上理解没错,然而,古代文字博大精深,特别是夏篆这种尚且成谜的文字更是如此,单字‘牙’究竟意味牙齿,还是其他,无法肯定。”
三个人正讨论着,池威冷不丁的闯进来,还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他三两步跑过去抓住澹台梵音的手腕,祈求似的看着她,口中传出的声音却小的只能他两人听到,“……我姐……我姐的朋友刚才来电话,说要见我,你陪我一起去吧。”
澹台梵音目光瞬间变得严峻,“找你干什么?”
池威凑得更近了些,疑惑的答:“她……好像,也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澹台梵音:“……”
……这人怎么这么受欢迎啊,一个两个都要在关键时候都把关乎生死的东西给他,这家伙是银行金库啊?
瞧着不知所措的池威,澹台梵音仰天呼出一口气,跟在旁一脸茫然的袁教授和柏所长简单解释了番,拉着池威便往说定地点赶。
要说那人还真不客气,一句话直接花下去一个半小时车程,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陌生,穷山僻壤的偏远地导航都愣给偏得转了向,直接发出了查无此地的警告。
“你有她电话吧,打过去,告诉她我们迷路了。”澹台梵音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把“前方请调头”说个没完没了的导航掐灭。
池威按照吩咐拨通电话,澹台梵音隐约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听了几句,转头对她说:“是栋屋顶是绿色的房子……好像是那栋。”说着,他手指着树干后面隐隐现出的一块绿色。
澹台梵音把车停到稍稍靠东一点的位置,那里道路两头没有障碍物,是一条笔直无比的“通天大道”,四周房屋少,而且均以破败,这就意味着,这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往。
刚才的声音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入口在这里。”池威小声地指出来。
“走吧。”澹台梵音心不在焉的说,同时手摸进口袋,摸到了那把小型电击棒。
生锈的铁门,底边有四十厘米左右高的裂纹,感觉像要把门活活劈开,澹台梵音快速查看了下裂纹,是年久失修、自然崩裂造成的。
他们一步一犹豫的走进屋,里面遍布灰尘和蜘蛛网,还有两三只老鼠从角落中窜出来。
“馨然姐,我们来了……你在哪儿呢?”
馨然?靖馨然……澹台梵音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
池威又喊了一声,没多久,远处传来有规律的敲打声,两人急忙朝声音发出的位置跑去,几秒钟后,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女性。
然而,两人的目光并不在她裂开的镜片以及惨白如纸的脸上,而是不由自主的往下移,自动停在她用手正捂着的血淋淋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