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到底让他们怎么个死法?我在来的路上想了好多个,比如用刀子刺、用火烧、用绳子勒、用毒药等等,好像哪一个都没法符合你的要求,你又不想轻易至他们于死地,就算慢慢折磨也得有个方式吧?要不……我来?”
绷带人摇摇头。
“我知道,上次我做的有点过,我不都给你道歉了吗……好好好,你来,你自己来,这次我不插手了总行了吧。”说着,他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靠在一边。
脚步声慢慢靠近,金属台上的两人挣扎的更加猛烈,拼命的大喊大叫。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我们跟你有什么仇?”
绷带人立刻停住了,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般双手攥成拳,肩膀也在抖动,一股沙哑、不成调的叫声从缠绕的纱布中传出。
绷带人的同伙干咳了两声,操着轻松自然的语调说道:“呃……他的嗓子受伤了,说不出话,所以就由我代劳,给你们聊聊他为什么要杀你们,说的不好,还请见谅。这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扯到你们和赛金干的那件事,我想二位心里应该有数了,说白了,也是你们该死,钱怎么挣不好,你们偏偏用那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那件事后死了多少人你们自己算过吗?虽然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点落俗,但凡事也不能太过,所以啊,你们也是自作孽。”
“那件事跟我们没关系,全是赛金一手策划,全都是她干的!”中年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不断用拳头敲打台面,当然,这只是白费力气,“我……我是出事后才知道她干了那些事,没错,我是贪财,是想挣钱,但我绝不想害人的,你相信我……这样,你放了我,我去自首,去作证,你不就想报仇吗?我帮你把所有参与的人都揪出来,我蹲监狱,用我的下半生赎罪,这样行吗?”
“我也是!我也是!”上年纪的男人高声附和,“我们合作,不是,我跟你们合作,你们想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会赎罪的,我把所有家产都捐出来!你放过我吧!”
“哈哈哈哈!”绷带人的同伙笑成了一团,绷带人闻声看过去,那人立刻收敛了许多,“你们想的可真好啊,遗憾的是,你们年龄都这么大了,下半生……短了点,不够啊。得了,甭跟他们废话了,你要干什么赶紧干,待会警察来了咱就麻烦了。给你办完了,我还有约会呢,他俩的话……”
话音未落——嘎哒,嘎哒,嘎哒,从两人的前方传来某种硬物敲击地面的响动。
两人瞬间僵直,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紧接着……
从中年人的右侧、没被灯光照射的黑暗处,某样东西愕然乍现,在划过一个弧度后,重重地落在男人的腹部上。
“啊啊——!”
中年人顿时悲鸣。
“怎么了?你怎么样?”
没等年长男人听到回复,那东西从刚才的方向再次腾空而起,重重地落在中年人伤痕累累的脚上,他立刻发出了比刚才还要痛苦的嚎叫。
同伙双手交叉,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热闹,一边煞有介事的劝道:“嗯……你这么打下去,解气倒是解气,就是怪累的……你确定?”
中年人的悲鸣代替了绷带人的回答。
“……别……别打了……我错了……错了……”中年人痛苦不堪的求饶,他艰难的喘息着,刚才被打碎的骨头捅进他的肺里,胸口如火烧般疼痛。
然而,绷带人并没有因他的求饶而手下留情。
硬物的挥动不像先前那样打一下停一下,而是变得完全随心所欲,快速且癫狂的打在中年人的身上,从脚到腹部,从腹部到胸口,最后反复敲打在头部和喉咙。
而后的几秒钟间,金属台上长方形的空间里血沫横飞,骨片、肉片、还有各种液体如喷泉般四处喷洒。
中年人死了,被活生生敲成了肉泥,斜到一边的下巴、从大张且变形的嘴里隐约可见断掉的舌头。
“天……天啊……”
年纪略大的男人木然望着一团粘稠的金属台,听着绷带人呼哧呼哧穿着粗气,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好了,该你了。”
“不要……”
他惨叫着,绝望的看着绷带人拖着沾满血与骨头渣的凶器,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一个小时以后——
终于,绷带人心满意足似的抬起头,黑暗中、白色发黄的纱布缝隙间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一丝笑意,伴随着一声颇为喜悦的轻叹,仿佛了却了某桩心事。
“既然结束了,你就走吧,剩下的我来解决。”同伙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去,你现在就去办吧。”
绷带人缓缓回过头,目不斜视的看了看自己做过的事。
然后,他一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半夜十点左右,安静的市区中,响起一声惊声尖叫,很快,尖叫声变得此起彼伏,有人在外面喊,有人在里面喊,随着尖叫声抬头望去,前方的建筑物内一片火海……
一个人影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若隐若现,他的头如同蚕蛹般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纱布下露出的嘴,嘴角轻轻一挑……
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