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宫中,慵懒靠在软塌上的龙宁犹如美人春睡,杏眼朦胧,带着一股娇媚和诱人的韵味。玉湖轻柔的帮她捏着小腿,防止因为怀孕而水肿,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安胎药,一切都像那么回事。
龙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清香怡人的碧螺春,美滋滋的喝着,不时还啧啧感慨:“这宫里的茶,就是香!宁儿,你也来尝尝,可比上次陛下赏赐给爹的好多了。”
浑身透着舒服和满足,这才是他要追求的生活啊,太享受了。
对于将女儿送入宫这个决定,龙恺觉得相当明智,自己简直是太英明了,不但让宁儿得到了富足的享受,他也父凭女贵,鱼跃龙门,成了真正的威武侯。
龙宁没有理会龙恺,一点茶而已,她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次,根本不在乎了。也就是她爹这么说,她懒得理会罢了,活像没吃过东西一样。
以前在她心目中,她爹一直是那么厉害,英明神武的,是最疼爱她的人。可现在看来,活脱脱的没见识!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么说话,简直是丢她的人!
“爹你喜欢就拿点回去,女儿这里多得是。”龙宁懒洋洋的道。
明明没有怀孕,可她却装的像怀孕了,她不断告诉自己要装的像,才不会露馅。其实也很简单嘛,只要表现的娇弱无力,再挑剔一些,作一些,这不就是像怀孕了吗?
要装的坚强大度或许有点难,可要表现的弱不禁风,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哼,爹一想起你大师兄,心里就有火!”
放下茶杯,龙恺打量洛水宫中富丽堂皇的装饰,才高兴没两下,又不爽起来了,“爹当年怎么对他的?他现在功成名就了,得了陛下的信任,就不认我这个师叔了!宁儿你和纳兰夜一起长大,这可是青梅竹马之情,竟然比不过……”
龙宁眼神一缩,厉声道:“爹,不要说了!”
龙恺还不自知,骂骂咧咧道:“怎么不说?爹憋了好久,心里难受呢!若不是你进宫成了瑶妃,陛下封赏了爹做威武侯,若是靠你大师兄的话,只怕到死都不可能!他简直是忘恩负义……”
“爹!你想害死女儿是不是?”龙宁脸色一沉,腾身坐起。
玉湖正在给她捏腿,猝不及防差点被掀倒,赶忙稳住身形站起来,扶住龙宁:“娘娘当心啊——”
龙宁却气的脸皮颤抖,怒视龙恺:“跟你说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们和大师兄闹翻的事是个秘密,不能被陛下知道,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现在有今天,难道不是陛下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吗?你若是毫无顾忌说出去,还说大师兄的闲话,陛下听了会怎么样?”
“想失去陛下的宠幸,爹你就胡说八道吧!”
怒气冲冲的发泄完,龙宁气的涨红了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第一次被女儿埋怨,如此不客气的呵斥,龙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讪讪说不出话来。衡量半天,他才压下了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宁儿,你别生气,爹说错了还不行吗?”
“哼!祸从口出,爹可别忘了。”龙宁恨恨道。
“是,是,爹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爹保证好吧?”龙恺连忙来扶着龙宁,满脸歉意,他的荣华富贵可是靠着女儿来的,可不能惹的她生气了,再说,给自己女儿低头不算什么,毕竟不是外人。
“来来来,快坐下,你这个样子被人看了可不好,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了,怀有龙嗣,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啊!”龙恺连忙劝着,提醒着,才让龙宁消气,重新坐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娘娘喝安胎药?都要凉了!”
玉湖一顿,连忙应声,将面前的汤药盛了一碗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龙宁:“娘娘。”
闻到着药味,虽然只是淡淡的,但龙宁还是受不了。嫌恶的扇了扇鼻子,她皱眉道:“恶心死了,不喝不喝,拿去倒了,喝什么啊,这里又没人,不用演戏了。玉湖,拿去倒掉!”
从来不喜欢喝药,一想到自己明明是假装怀孕,却要喝这么难吃又恶心的东西,龙宁就想吐。
“可是娘娘,这是李太医给你开的安胎药,要是全倒了……”
“对啊,可不能倒,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龙恺连忙劝她,还焦急的左右看了看,以防有人偷听了:“宁儿啊,刚才你还担心爹说错话,现在你怎么也任性了?若是被人发现你倒掉安胎药,怀疑你其实没……”
“好了,我喝还不行吗!”
逼的没法,龙宁只能端起药,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赶忙吃了几颗蜜枣,化掉了口中的苦涩味道,龙宁才擦擦唇角,又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享受着玉湖的伺候,她眼神一眯,终于幽幽道:“爹,女儿叫你进宫一趟,知道什么事吧?”
龙恺正盯着不远处多宝阁上一尊三尺高的红珊瑚看,盘算着值多钱呢,陡然听到女儿的问话,他一愣,随即又嘿嘿笑了:“宁儿啊,你不是说你怀孕了,陛下赏赐了很多东西吗?是不是要让爹带一些回去?陛下赏赐的随园虽然大,可摆件却不够,爹看你这珊瑚树不错,要不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