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木底, 上面革带上还有装饰的小花, 是用白丝带卷的,与袜带衬着, 雅致别样。
柳相宜见她低头看着鞋出神, 也看了一眼:“怎么了?”
徐良玉低头思索片刻放下了裙摆:“裙子太长,穿这双鞋不大合适, 实际穿起来和想的不一样,不过不是鞋的问题, 是我个头小,撑不起来的关系。”
她一手揉在额边, 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青萝坐在旁边偷着懒,柳相宜跟着徐良玉的脚步,走得也不快:“这样的鞋也可以成批量的做, 手工的话,其实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个月之内能赶制出来。”
徐良玉心里有事,也没太仔细听他说什么,才反应过来当即转身。
毫无预警地,两个人撞了一起,也是她脚下不稳,穿着高跟当即摔倒,徐良玉只觉脚踝一痛,柳相宜反应迟了一步,也只来得及抬腿挡了一下,随后伸手扶她。
青萝才打了个瞌睡,一把将柳相宜推开,将徐良玉扶了起来。
脚踝是有点疼,徐良玉突然啊地一声,吓得青萝连忙低头来看:“怎么了?扭到脚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需要什么大夫,徐良玉笑得很是开心:“啊哈,我突然想到了,他不是不愿意帮我送样衣去东宫吗,不送也可以,我想到办法来声名大噪了,想到办法了哈哈!”
说着提起裙摆,来回翻腾着找到尾线,指着尾线笑道:“这裁掉,还有上面,重新改动一下。”
柳相宜虽不明所以,也忙拿了尺子过来。
水月楼里面的姑娘也分为几等,有一些是自幼被人遗弃或者送来的,在这里长大,从奴役杂事做起,大了自然而然地变成粗使丫鬟,当然了大部分也通客,只为下等。还有一些是中途被骗被拐被卖来的,教以习令,歌艺曲舞,美貌者更容易出头。还有一种是罪女或是官宦之家正路流放的,那些个闺中小姐,自来便有闲情,辅以教导,多是头牌。
李德从前也总是获邀,长安城里的文人雅客也多来这种场合,有的是逢场作戏,有的是借酒消愁,有的是来作乐,有的是来寻欢,总之是个好地方,权贵当中,也多有邀请,只不过他厌恶得很,从未涉足。
一站在水月楼的门前,自然是被盛情请了里面。
荣生暗自头疼,只乖巧地跟着他后面,李德上了三楼,楼上人少,偶尔能听见唱小曲儿的歌调。
李德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鸨妈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偷眼瞥着他。
进了雅间,他也是随便坐了,荣生躬身,还心疼他一早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殿下,让她们备些酒菜?”
李德不快地瞥了他一眼:“你让本王在这吃东西?”
说着对老鸨打了个响指:“叫你们头牌过来,给本王唱个曲儿,解个闷。”
李德在长安城出了名的贤良,平时酒肉不沾,是有名的翻脸无情。
据说上一次他被人拖去过红五月,结果就因为哪个没长眼的有意还无意在路过的时候摔了他的胸前,结果现在长安城已经没有红五月这个地方了,水月楼是之后新兴起的,以姑娘们多才多艺才貌双全出名。
其实所谓的头牌,也以琴棋书画为美。
水月楼顶尖的几个,都叫头牌,鸨妈妈叫人去请了几个姑娘过来,都上了楼。荣生也不知是喜是忧,眼看着一字排开的五六个美人,都以扇遮面,含羞带怯地看着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