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是帅哥吗?”他的嗓音温软。
顾临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她想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是不是看错了,但又觉得太矫情,思来想去,直接环住了他的脖颈。
“你是我的美丽老婆——!!!!”
这是弟子们第二次听到这种震耳欲聋的大喊,本以为会见证无味的生离死别,没想到全听了些鸡头兔身般的话,他们好像理解了,又对于其中词汇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白师兄说这个少女别有来头了。
“好,我是你的美丽老婆。”缚铩温驯得像一只绵羊,任由她抱着他的脸揉揉搓搓。顾临渊揉着,感受到指腹下粗粝的质感,是他因激动而生出的蛇鳞,在眼角边搭着那只精致的莲灰色右眼,他深灰色的长发很久不加修剪,距离她上一次失忆前已经长了不少,那对夺目耀眼的魔角完美符合了自然界最原始的规则,散发出强大而独特的雄性魅力,他的五官似乎也在那些经历中打磨成熟,在魔角的衬托之下,多了不少属于王的气魄。她不知道在她缺失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可她知道自己险些辜负他、甚至失去他,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绞。
“你是不是…刚才又用你的力量了?”她睁大眼睛,不断用手指最柔软的部分轻轻抚摸着他敏感的细鳞,缚铩阖上眼,又由着她四处观察一番才把左眼的刘海掀开,果然也是一双属于黑蛇的、莲灰色的眸子,泛滥着他沉默而温柔的深情,一点点浸润着她如梦初醒的身体。
“无所谓。”他低下头,“你……可还有什么不适?”
出于不能让他担心的目的,顾临渊认认真真摇头,然后又捏捏他的脸,“什么叫无所谓?你要无所谓了我就没老婆了知道吗?”
缚铩只是笑,自顾自地回避这个话题:“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又失忆了。”
“小骗子。”这回轮到缚铩来捏她的脸,冰冰凉凉的,好像比她昏迷之前的温度要低了一些,“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顾临渊一挑眉,突然坏心眼起,故作伤心地捧住脸呜呜假哭:“你都不在乎我记忆回没回来,你只在乎……”
她突然没声儿了,因为好像从头到尾,缚铩最在乎的就是魔族,他自己早就被抛弃在半路上,只是他的魔族复兴大业上铩出了一个她,所以他在乎的东西又多了一个。
哦妈的,又痛起来了。
缚铩不解地望着扑进怀里假戏变真做的某人,只能顺毛般摸着她的头,然后抱得紧些、再紧些。
……
“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不愿意把我的过去都说清楚呢?那样的话,也算是间接恢复记忆了吧。”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顾临渊盘腿坐在缚铩怀里,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的青年。后者终于失去了掩盖谎言的理由,轻声道:“夜弼说,这种禁术不能贸然破除,它一定存在一个类似于‘阵眼’的东西,由施术者设下,只有满足了阵眼所需的条件才能真正恢复记忆,否则它就会不断侵蚀你的身体。”
所以阵眼居然是……司乐、沉姓和青鳞吗?
司乐在她失忆后确实会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甚至缚铩都不会提起的人,而沉姓则是希望她能够记得他,青鳞是孽缘的起源之一……好一个阵眼,好你个沉灼槐。”所以说,青鳞其实是把过往全部丢在了下一辈身上,对吗?”结合那段失忆期间的记忆,她的脑袋里已经对过去的真相有了一个雏形,“他想要报复蛇母、报复魔族,所以培养出了沉灼槐和沉初茶,让他们承受上一代的仇恨和野心,而蛇母的夙愿也变成了你的负担,因为母亲、因为你的种群,你不得不和他们兄弟相铩,哪怕没有我。”
缚铩没有否认。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那蛇母和千华宗呢?”她紧紧捕捉着他的目光,攥住他的衣摆,“为什么你要去收集那些遗物?”
半晌,缚铩艰难地开口:“那是…母亲唯一的愿望。”
什么狗屁夙愿,什么伟大理想,都是假的,母亲死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他找到那些散落的遗物,可母亲曾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小石子,乍一看起不了波澜,可每一颗都在他的背上积压着,直到她死去,成为一座大山、一座…名为“魔族”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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