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妾身有一个亲表姐远嫁外地,可是就在去年妾身的表姐染病身亡,只留下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儿。
妾身前些日子才得知,她父亲又娶了一房夫人,对她十分苛责,这孩子是表姐唯一的骨肉,妾身以前又多得表姐照拂,所以妾身就想接这孩子过来住些日子,也好让她散散心……”
“你安排便好!”锦安王兴致寥寥,又翻起了桌上的公文,秦侧妃见此笑着福礼道:“如此妾身便谢过王爷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秦侧妃才款款离开,待秦侧妃走远后,锦安王才将手中的公文狠狠的一丢,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吼道:“逆子!”
面对锦安王的质问,冷凌澈显得毫不关心,锦安王骂了好一阵,冷凌澈只安静的坐在一边,未说一句反驳的话,这让锦安王稍稍舒心了一些。
“本王说的你可都记住了?”锦安王只觉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便捧起茶盏喝了两口茶。
冷凌澈站起身,一身白衣飘然落下,他只看了锦安王一眼,淡淡开口道:“父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锦安王还不想留他呢,便只冷冷开口道:“别忘了将那刘什么送走!”
“为何?”冷凌澈状似不解,挑眉问道。
锦安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在刚才的一刻钟里,他不是一直在告诉他为什么吗?
合着这个逆子一点没听进去!
“五皇子是你的堂弟,这件事丢的是整个楚国皇室的脸面,你此番做为可有将皇室放在心里?
那冷凌淮如何的不好都是陛下的骨血,他可以随意处置,你却不能逼着他处置!”
锦安王将刚才他与秦侧妃说的那么一通大道理都忘了,他是痛恨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但凡换了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可这次涉及是一个皇子,更是楚国的政权平衡,若是他们锦安王府成了破坏平衡的人,只怕他们得到的只有更多的忌惮!
“父王是害怕陛下因此怪罪您?”冷凌澈勾起了嘴角,眼里闪过嘲讽的冷笑。
锦安王最看不得这样的冷凌澈,他胸口起伏着,指着冷凌澈说道:“你可知道帝王之怒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父王若是真的想过太平的日子,为何不将兵权还给陛下呢?”冷凌澈冷笑道,他抬起那双清冷的眼,轻蔑嘲讽的望着脸色泛白的锦安王。
“因为父王也不相信陛下不是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所幸父王这把良弓是陛下的亲弟弟,有所幸皇祖母身子硬朗,可若是有朝一日,您的那些侄儿登基为帝,父王这个王叔可还有今日的风光?”
看着锦安王跌坐在椅子上,冷戾威严如他竟是现了颓败之势,冷凌澈却无半分怜悯,又给了锦安王一记重击,“十年前我外祖一家的血案便是陛下给父王的警告!
父王心里应是明白的,否则您也不会握着军中大权不肯松手。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与父王还真是一对亲兄弟,陛下对您忌惮,却偏要做出一副亲近的模样,您对陛下失望,却偏要做出一副忠君不二的样子……”
冷凌澈冷笑出声,不欲再看锦安王那颓废的样子,只在临走前顿了一下脚步,声音冰冷彻骨,“既然已经开始了,便一定要得出一个结果……”
冷凌澈走了许久,锦安王还是在呆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嘴唇喃喃而动,声音细不可闻,“已经,开始了吗?”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刘兴的惨剧已是口口相传,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民愤,若是事情处理不好,不仅是冷凌淮会遭人唾骂,就连楚帝的英明也会被连累。
冷凌衍虽是不愿,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要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之前将事情解决,否则楚帝便是想护着冷凌淮都是无法了!
冷凌衍咬了咬牙,冷冷一笑,这次算是他输了!
太子殿下亲自驾临锦安王府,下人自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招待着。
冷凌衍没有这个耐心,只冷声道:“将你们世子唤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连忙去芙蓉阁找冷凌澈,此时冷凌澈正在树荫下乘凉,云曦则带着冷凌逸和刘小宝在院子里玩,听到冷凌衍来了,云曦转身望向了冷凌澈。
只见冷凌澈优雅却又有些慵懒的起身,轻笑道:“与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呢!”
云曦垂眸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凌澈则是走到云曦的身边,丝毫不在乎冷凌逸和刘小宝那注视的目光,只在云曦的额上印上一吻,开口道:“等我……”
冷凌逸害羞的捂上了眼睛,刘小宝不懂,只咧嘴傻笑着,云曦看着一脸纯真的刘小宝,眸色微动,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
稚子无辜,奈何世道无情!
看见冷凌澈翩然而来,犹如一道烟云,冷凌澈的外貌便是冷凌衍也不得不赞上一句。
“太子大驾,凌澈有失远迎……”冷凌澈笑的温润无害,可在冷凌衍眼中却只觉的讽刺。
“二堂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如何才肯交出那刘兴父子?”冷凌衍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因为这件事皇后几乎要将他逼疯了,甚至还说什么要他派人杀了刘兴!
到底是妇人,哪怕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一样还是鼠目寸光。
刘兴之事不大,但若是他真的敢派刺客入王府,到时候只怕就连他的太子之位都不保了!
而蓝玉柳虽是能帮他操持家事,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她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了,每到此时冷凌衍便仿佛着魔一般的想起了云曦!
这个女人不会像母后一样冲动无脑,也不会像蓝玉柳一样软弱无能,只可惜她是冷凌澈的女人!
“凌澈不懂太子之意!”冷凌澈淡笑说道,随手便喝起了茶,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冷凌澈,咱们相识多年,彼此还是不要遮遮掩掩的好!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过是想要换回你那个属下!”
冷凌衍一语道破,冷凌澈也不解释,只保持着温润的淡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冷凌澈,本宫承认,这次你赢了,你果然还是当年的你,就算过了十年,就算你收敛了锋芒,但骨子里你还是那个骄傲的冷凌澈!
一个五皇子,一个毫无用处的下人,本宫没想到你会如此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