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白年幼之时,因琴声刺耳,每每被父亲责罚,曾下了功夫苦练过,但纵然练到十指尽数被逼出了水泡,都未有半点进展,如今他的琴艺勉强较年幼之时好上了一些。
幼年之时,他还曾与琴较过劲,为了练琴不休不眠,但时至今日,已然释怀了,他面上的凄然之色原就是作与颜珣看的,一听得颜珣夸赞他,他即刻笑逐颜开:“阿珣你直言自己庸俗,我便日日抚琴将你好生熏陶一番罢。”
颜珣双唇微启,拒绝之语已窜到咽喉,他生怕伤了萧月白的心,拼命压了下去,双目一片湿润:“好罢。”
萧月白见得颜珣这副又是乖巧又是可怜的模样,轻笑一声:“阿珣,我们继续用膳罢。”
说罢,萧月白将颜珣打横抱起,又阖上了门,颜珣随即伸手抱住了萧月白的脖颈:“我喜欢先生抱我。”
萧月白将颜珣抱到桌案前,方要放下,颜珣却是撒娇道:“我要坐在先生腿上用膳。”
萧月白三分无奈七分甜蜜,依言而行,又盛了一晚西湖鱼羹一勺一勺喂予颜珣用了。
颜珣用罢西湖鱼羹,亲热地蹭了蹭萧月白的面颊:“先生也饿了罢?我自己吃即可,先生且快些吃罢。”
萧月白从善如流地取了只芋头酥吃了,而后用起了米饭来,他的双手穿过颜珣腋下,一手端着米饭,一手去夹东坡扣肉。
还未待萧月白将一碗米饭用尽,因腋下的软肉被不时摩擦的缘故,颜珣心神动摇,所有的感官集中在了被摩擦处,连口中含着的芋头酥都忘了一干二净。
萧月白瞥见颜珣手腕内侧伏着些芋头酥的碎末子,于是一把扣住了颜珣的手腕子,翻转过来,将上头的碎末子收入了口中。
手腕上头薄白的一层肌肤被略显粗糙的舌面舐过,好似穿透了肌肤直接触到了暗蓝色的静脉与动脉一般,颜珣的吐息猝然一滞,直觉得自己的性命握于萧月白手中,自己这具身子亦甚是欢欣雀跃地期待着萧月白的亲近——从每一寸皮肉到每一缕发丝,从每一回吐息到每一次脉搏,从冲刷着血管的血液到击打着胸前的脏器……
萧月白觉出了颜珣的出神,出言问道:“阿珣,你在想甚么?莫不是这芋头酥难以下咽?”
良久,颜珣才回过神来:“先生,我之前极为羡慕行之有韩二夫人疼爱,但现下却是半点不羡慕了。”
萧月白略略有些吃惊:“这是为何?”
颜珣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望住了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因为先生喜欢我呀,假若生于世间的每一人只能遇见十件幸事,那遇见先生这一件幸事已足以抵得上十件幸事。”
“不,阿珣你将会遇见无数件幸事。”萧月白动容于颜珣的表白,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将赵家、韩家除去,将颜珣扶上帝位,让颜珣能够肆意妄为,生杀予夺。
萧月白后又暗笑,自己这般,是盼着要颜珣做个昏君不成。
颜珣忽地仰起首来,双目灼灼。
萧月白还以为颜珣要说甚么,颜珣却是又吻上了萧月白,并将口中的一小块芋头酥渡了过去。
颜珣舔了舔萧月白的唇瓣:“先生,我口中的芋头酥滋味如何?”
“人间珍馐。”萧月白以齿衔起一只猪肉芹菜虾饺,示意颜珣咬住另一头。
俩人吃得极慢,待这从汤水里头捞出来的猪肉芹菜虾饺凉透了,才分别下了肚,其后,又缠绵地吻在了一处。
俩人一边亲热,一边用膳,待用完膳,已是落日西沉。
“先生,我们去看火烧云罢。”颜珣扯着萧月白去花园里头一处凉亭坐了,又唤骆颍沏一壶普洱茶来,用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