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晞头还在隐约作痛,她忍耐下来,温声道:“你的脸上怎么弄得,痛吗?”
周清梧可以清楚看到她琥珀色眸子里的关切,甚至眉头微蹙间也能感觉到她的真诚,和方才询问她手指上的伤口一般。
想到之前的事,又看着那不作假的关心疼惜,周清梧心口蓦得一酸。那种委屈无人察问时,收敛得很好,她也从不会表露,可被这算得上陌生人的孟初晞一引,差点就涌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压下去了,低下头摸了摸伤处,摇了摇头。
可是一边一直看着她的孟初晞清晰看见那有些木然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是一种明显的痛苦导致的肌肉不受控制,那双眼睛里也有酸楚涌出来,但很快就被它的主人掩盖。
这个孩子,隐忍得可怕。但是孟初晞眼下却是只有绵密的心疼,看这情况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应该不是自己碰伤的。
只是周清梧不想让一个病人替她操心,想到对方似乎忘了许多东西,她又安静比划:你的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你记得吗?
这是周清梧最担心的,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该如何回家呢?
孟初晞看得一知半解,还是周清梧连比带写总算是实现了两个人的交流。
孟初晞看着小姑娘干净的眸子,眸光略微挪开,她该怎么说呢?这显然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这原主人的名字,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并不想骗这个小女孩,但是这种荒诞的事又怎么说的清楚。无奈之下隐下眼里的愧疚,孟初晞摇头道:“只记得我的名字,好像是孟初晞,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她现下也很乱,身上的疼痛连绵不绝,莫名其妙到了一个不知名时代的女人身上,这种境况,孟初晞再如何冷静,也很难接受。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面上也露出一丝痛苦之意,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周清梧只是习惯了藏着自己的表情,久而久之就看起来十分呆板僵硬,可是她对那些情绪比谁都敏感,这个人很痛苦,周清梧清晰感知到了。
犹豫片刻,发觉孟初晞并不嫌弃她,周清梧伸手在孟初晞掌心慢慢写着: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想,先安心养伤,也许只是摔了头才不记得,我会给你请大夫治好你。
孟初晞一直认真看着,这有些字是繁体字,但对于一直在临摹碑文的孟初晞而言并不复杂,她都能认得。她勉强露出一丝笑:“谢谢你。”
周清梧摆摆手,随后她伸手指了指孟初晞,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初字,又看着孟初晞。
孟初晞会意开口道:“是这个晞字。”她在周清梧掌心写了一个晞字,“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周清梧抿了下唇,随后同样伸手在孟初晞掌心落下三个字。
“周,清,梧。”孟初晞念出声,随后笑着道:“清梧鸣凤,如兰斯馨,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