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阿善一想到这些回忆就难受,她推了推面前的人,别开头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对我说,我不跟你走就要杀了我。”

子佛垂了垂眼睫,不为所动的回问:“那你现在死了吗?”

阿善无言,又想起南安王府的那次刺杀,“你为什么要去杀修白?”

子佛帮她上完药将药瓶放回了桌子上,他人高在阿善面前站着时,会遮住一片光芒,他收回手点了下阿善的额头,哄小孩子似的口吻:“你眼睛倒是厉害,我裹这么严实你都能认的出来?”

要知道,那时他在察觉有人进来时,杀意外泄根本就没去看来人是谁,所以要不是修白那声慌乱的惊呼,那把剑早已刺穿她的眉心。

又想起当日的场景,子佛眸色暗幽幽的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就在他沉思时,一只嫩白的小手抓在了他的胳膊上,子佛抬眸就看到阿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局促不安道:“你……胳膊还疼吗?”

子佛撩开自己的袖袍,只见在他白皙的手臂处赫然还留着一块黑红的疤痕,可想而知当时簪子插/入的力道有多么猛烈,而他又多么没有防备。

“本来可以不疼,但这是阿善刺的,所以就疼的入骨。”

阿善攥紧他的衣服,“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潜入王府刺杀修白?”

兜兜转转话题又绕了回来,子佛收回手臂未答。

“修白是去青山寺刺杀嘉王,可偏偏你也出现在那里……”阿善看着他,“你和嘉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次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容羡倒是同你说的挺多。”子佛明显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他这人喜怒无常,心情愉悦时笑意吟吟好像什么事都纵着阿善,但他翻脸冷漠时,看着阿善的眼睛时常冷的彻骨,不含丝毫情绪。

“容羡还同你说了什么?”子佛转身看向她,背对着光影使他一半身体隐在阴暗处。

他点了点头,像是忽然忆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你已经不是只属于我的小阿善了,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南安王世子妃?”

阿善下意识后退,忽然想起多年前两人的一段对话。

那时阿善仍旧渴望着下山每日想着法子,在一次次的挫折与打击后,她爬上祭台高高的扶桑神树,发泄似的对子佛吼道:“你关不住我的,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出去。”

子佛仰着头冷冷清清看着她,他只说了四个字:“你出不去。”

“万一呢?”

阿善从不信什么绝对的神话,气够了她渐渐平复下来,歪着头笑眯眯幻想自己以后出去的场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逃下佛岐山呢?”

大概就是对未来太过期望,小小的阿善神经有些松懈,脚下一滑竟直接从树上跌下。

那时子佛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慌,他上前稳稳的将人抱住,在把人放到地上时,子佛的手从她的肩膀移到了后颈,素白的衣衫遮不住他过分妖异的眉眼,子佛漆黑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他说:“你只属于我,若有一日你真能从这里离开,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住你。”

“为……什么?”

“因为——”子佛笑了,他倾身与阿善的额头相抵,用极其温柔的嗓音回应她:“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啊。”

他,也想杀了她吗?

大概是容羡屡次在她面前提到杀这个字眼,所以阿善在想起子佛说这句话时,除了排斥还有下意识的逃离。

她不喜欢容羡,也不愿再看到子佛,所以她后退着想要冲出房间。而子佛好似并没发现阿善的心思,他将目光又移到了窗外,忽然问道:“善善觉得这里好看吗?”

其实挺漂亮的,但主要是和佛岐山太像了,所以阿善回道:“我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么?”子佛似乎对阿善的回答有些失望,他睫毛垂了垂,暗红的衣摆被风荡起时泛起一点点涟漪。阿善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她将手搭在房门上把门推开,脚才刚踏入院中,她就听到身后的子佛惋惜道:

“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了……”

因为,

你的余生只能在这里度过。

第50章 反派夫君十

深夜, 南安王府。

自容羡回来整座王府就蔓延着一股低气压,昨日街边世子妃的失踪已经牵连无数护卫受罚,今晚跪在院内的是寻人未果的搜寻队, 在容羡还没进院前,一跪在角落的小护卫暗自嘟囔:“你说自从主子娶了世子妃,咱们这一连跪了多少次了……”

容羡的确不近人情, 但在他手下做事效率极高, 鲜少有犯错的机会。

似乎自这位世子爷成亲之后,他们这群做属下的就像是忽然变蠢了,屡次都会因看护那小世子妃受罚,可你要说是受她牵连,但的确又是他们看护不利。

嗒——

已经很晚了, 到了这个时辰不少人家都已经灭灯休息, 而容羡却才从皇宫内回来。

近几日西北方异族越闹越凶, 竟已经胆大到刺杀驻扎在边境的将领。在这朝局动荡之际, 成烨帝还收到来自异族探子的密函, 只道明朝中有官员与异族勾结, 却并言明那勾结的官员是谁, 成烨帝看完后大怒, 命他彻查此事。

偏偏就在这个关头, 他刚刚从彩霞口回来的小世子妃失踪了。

“爷,您总算回来了。”一看到容羡的马车出现, 在大门等候多时的老管家提着灯笼赶紧上前。

容羡揉了揉额角从车上下来, 或许是连续几日的操劳, 他的面容有些苍白,抬步向王府内走去时,他不含情绪的开口:“人找到了吗?”

“并无。”老管家说这话时低了低头,他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同容羡说,但几次张口又憋了回去。察觉到容羡按压着额角的手一直没放下,他担忧道:“可是爷的头疾又犯了?”

近几日容羡的头总是在隐隐约约的疼,虽然已经有御医来为他调理,但不仅没什么作用反而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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