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真君让我好好招待这位小少年,我和他聊天之时,不知不觉就把他带到这里了。”
“应该的应该的。”聂夫人此时也显得热情了一些,“这位……”
秋博宇立时会意,“在下秋博宇,春秋之秋,渊博之博,玉宇之宇。”
“博宇嘛,是个好名字。”聂夫人笑道,“这番年纪就有炼气十层,这天资比之成儿,也差不了多少了。”
当即就要张罗着布置点心好好招待秋博宇,被聂玉成给回绝,带着秋博宇走了另一条路离开。
“母亲她一直那样,来了什么人都要让尝尝她的点心。”聂玉成苦笑道,“可是她的点心,只有父亲吃得下,父亲离开后,我憋着气也总能吃下一些,你既然是客人,就不必受那份罪了。”
“我倒不认为那是受罪。”秋博宇见了聂母之后,情绪便有些许的失落。聂玉成见了,便开口问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我的父母。”
“秋小子你的双亲?”聂玉成听了刚刚秋博宇的自我介绍后,便下意识叫道。“你双亲如今状况如何?”
而秋博宇也不介意,说道,“我也不清楚,只大概知道,我出生没多久后,母亲便死于别人的埋伏。母亲死后没多久,父亲也跟着去了。”
“我从出生至今,对他们的认识便是‘父亲’‘母亲’两个词,连他们的相貌如何,修为几何,与他们相处是个什么样的境况,全无概念。”
聂玉成似乎没想到秋博宇竟然能惨到这份上,憋了半天,道了声,“节哀。”
“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哀’的。”秋博宇提振了一下精神,轻道,“我没有对父母的回忆,也从未感受过他们对我的疼爱。我是有些遗憾,但是过去的事情总要过去,我眼下有了新的爱护我的长辈,接触了更加广阔的世界,断然不该局限住自己,去纠结那些无法挽回之物。”
秋博宇对着聂玉成道,“想必我的双亲,也不想见我沉溺在过去中无法自拔,无所寸进吧?”
聂玉成面容一震,神色染上了些许戒备,“你如何看出的?”
“我猜的。”秋博宇学了一番周祺然的举动,神情有些小得意。
不过真君是靠着他的奇遇获知情报的,而他这边,确实是猜的。
“坊主您讲述的回忆,距离现在多久了?”秋博宇将自己猜测的根据娓娓道来。
“你在讲述回忆的时候,我旁听了一下,便觉得有些奇怪,一是你说的怀仁的规模与现在有所区别。二是你的天资并不弱,可是我听闻怀仁镇坊市之主至今仍旧是筑基后期,这便说明坊主您待在筑基期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这与您回忆中的优秀资质并对不上。会卡在后期无所寸进,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心魔。”
其实秋博宇当时只是因为联想到了周祺然的心魔问题,便顺势观察了一番聂玉成。也好在这位剑修并不在意他的观察,才能让他总结出一些细节。
聂玉成讲的回忆断在了他回到怀仁镇继承位置的时候,之后便是概述了。这样的下意识举动证明聂玉成不认为后面那段回忆有讲的必要,哪怕那里是阵法出问题的详细情况。可是他找真君过来的理由,便是要修整这怀仁镇的阵法。
为何会这样呢?因为聂玉成的愿望是“不破坏父亲留下的阵法”,而不是“升级怀仁镇的阵法。”
各种细节,种种因素结合起来,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的突然死亡,已经是他的心魔。
聂玉成神色变了变,似乎是震惊,又像是不忿,甚至几欲对秋博宇动手,而秋博宇并不摆出反抗的姿态。最终,他忍了忍,终是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