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临刚结束这个月份的稿子,下一个月的就到了。
他是一位儿童插画师,专门给出版社画儿童杂志的插画。
梁允临每个月需要完成一定份额的稿子。除开儿童杂志,还有一些绘本也需要他的绘制。当然,绘本的截稿时间会更为宽松一点。
他每个月都会因为完不成稿子而通宵,比如上个月就是这样。
其实,如果是用电脑端来做画的话,时间上就会宽松很多。可是他从业好几年,还在坚持手绘。
用他祖母留给他的256色彩铅。
如果有哪支颜色用到了尽头,他就会特地去买同一个牌子的回来补齐。
用完补、补完用,里面的铅笔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些了。
不过,梁允临还是这么坚持着。
出版社大部分的画手都是用电脑绘图,梁允临的编辑和他谈过几次,还是没能改变他。
到如今,也算是“梁允临”这个画师的一大特色了。
嗯,拖稿算是另一大特色。
梁允临还是照常在书房里作画。
窗台的窗打开了,有微风轻轻吹进来,还是很舒服的天气。
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到梁稚精心照料的一排盆栽。
仿佛是察觉到春天的来临,盆栽的叶子都绿了不少,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看着它们,他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见盆栽如见梁稚。
窗外的鸟鸣一阵一阵的,他伏在桌子上,不知道画了多久。
这个地方需要一块正红……他思索着,手在一旁摸,只摸到了短短一小截正红色彩铅。
又用完了一支。
他细细数了一下,发现好多颜色都快用完了。
他一下子没有了作画的心情,索性直起腰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
身上骨头劈里啪啦跟他抗议了一轮。
他吃痛般弓起身子,缓了好一会才起身。
梁稚正在客厅摆弄着什么。
他走过去,看到她把很久没有用过的一堆摄影器材翻了出来。
梁稚大学就是学平面摄影的,但是毕业两人结婚之后,她就很少再动过这些东西了。
平日里更多的是直接拿手机拍。
梁允临没有和她讨论过关于“工作和家庭”这样琐碎的问题,对于她做什么决定也毫不干涉。
梁稚安安心心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他不会说什么。
梁稚想出去找工作,他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还能生活得下去嘛。
看到梁稚把这些东西找出来,梁允临还是有点诧异的。
他走到沙发后面看她:“阿稚。”
梁稚正举着单反,眼睛往取景框凑。听到他叫她,敏捷地转了个身,镜头对准了梁允临。
一阵快门的声音闪过,梁允临略显诧异的脸就被留进了相机里。
梁稚笑得像个傻子,把照片调出来。
“哎呀,没调好光,太暗了。”她指尖转动着齿轮,一张一张翻看着,看到一张能看清他的脸的,毫不留情大笑。
“梁允临,你好呆啊哈哈哈哈哈。”
梁允临任她笑,绕到沙发前坐下。
梁稚笑嘻嘻的,抓着手机传照片:“我要发朋友圈!”
梁允临这才一把抽走她的手机:“不要。”
“为什么?明明很可爱!”梁稚要把手机抢回来。
梁允临不应她,把手机藏到身后。梁稚一手拎着单反,扑到他身上去抓,他手长脚长,梁稚根本够不着。
“梁允临!”梁稚大喊着,怕把相机磕坏了,匆忙放到茶几上,又扑了过去。
她把梁允临摁倒在沙发上,和他死磕,总算是把手机拿了回来。
她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了。
梁稚洋洋得意想炫耀一番,被身下的男人握住了腰带下去。梁允临偏头亲了亲她。
她的头发本来就扎得松松垮垮,打闹过后,好几缕都垂落下来,在他脸侧,痒痒的。
他们的呼吸交缠到一起。
梁稚盯着他。
她缓缓低下头,特别响亮亲了他一口。
“啵”的一声。
就是口水的声音,恶心又好笑。
梁稚恶作剧完了,笑得放肆极了。趁着梁允临没反应过来,脚底生风溜走了。
还不忘带着手机。
那张照片转眼就被梁稚发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