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宁心中恼火万丈,挣脱不开,被他拖着走进医院,不时有路过的护士看着她们,她只得拿包盖住他手,加快脚步直跟着他。
“你放开我,放开!”
“……”
医院新开的,病人还不多,霍澜庭一走进来,有知道他是谁的,都纷纷上前打招呼,他点头走过,直接上了二楼,楼上通过长廊边上,有一间休息室,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反手关门,直接给人抵在了门上。
徐迦宁走得有点喘,恼怒之余,本性毕露抬手就打!
霍澜庭早有准备,伸手握住她手,指尖一动,纠缠了她的手指,也按了门上,她当然抽手:“放肆!”
他低着头,呼吸浅浅,目光灼灼:“我看你非但是冒牌的苏小姐,你还是个冒牌的徐迦宁,我若让她近身一步,她都要高兴几天,你这般避我如牛鬼蛇神的,说你是徐迦宁,谁能相信呢?”
他一进门,动作这么大,就知道是懒得应付懒得试探了。
反正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放弃挣扎,咬紧下唇,只那么瞬间,眼中已是含泪,她瞪大眼睛,定定看着他,不让眼泪流下来,一开口已是哽咽。
“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去,和顾君行结婚以后,他不喜欢我,嫌弃我,去读书了,连封家书都没有,我一个人在顾家度日如年,因为是自己选的人,所以无处倾诉。不敢和哥哥说,也不敢回娘家,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吊了房梁上,没想到摔下来时候,碰到头了,从前过往浑浑噩噩,有的事记得,有的事不记得,这些事我哥和我爹都不知道,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霍澜庭眸色更深,只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考验那滴眼泪的时候到了,徐迦宁轻眨着眼,泪珠滚落,眸色微红:“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想我哥担心,你不要告诉他,结婚以后我已经尽力进步了,学了些字,想改头换面好好活着,所以离婚了。”
他一下抽回手去,退后一步:“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徐迦宁一吸鼻子,上前一步:“当然是真的,我对七少的那点心思,星星点点还记得点,但是现在结婚了又离婚了,当然不敢妄想。”
霍澜庭神色微缓,很快也如同平时一样了:“不敢妄想,说的不错。”
咬文嚼字的,即便是再忘了过往,只怕也不能变化这么大,他回身坐了桌上,两指在桌边敲了一敲,再回头时候,已是脸色如常。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既有心学习,那不如在这屋里练字,在苏家那地方什么都不会也不行,学一点是一点吧。”
说着,他站直了,回身拉开了抽屉,让她看见抽屉当中的书本和笔。
徐迦宁点头应下,坐了过来。
她还心有余悸,不敢大意:“我在顾家时候练过一年字呢,现在写得很不错的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略显嫌弃,转身就走:“一会儿回来,你在这等我。”
很快人走出去就关上了门,安静下来了,徐迦宁一下靠坐在椅子上面,这才松了口气,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后没什么交集的人,有个她变化的理由就好。
抽屉当中放着练字的临帖,下面竟然还有霍澜庭的字迹,也是毛笔字。
她拿出临帖来,在毛笔和钢笔当中,当然拿了不顺手的钢笔。
必须得写点歪歪扭扭的字了,徐迦宁随便在临帖上随便写了点字,百般无聊时候,还翻了翻抽屉里面的书,她平时上午都有睡一觉的习惯,此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一会儿功夫就困了。
一手托脸,先还勉强睁着眼睛翻看着书,他的抽屉里都是医书,真的很无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趴了桌上,这就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对自己说,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下进入了梦乡当中。
一个多小时后,霍澜庭打开休息室的房门,再回来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徐迦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伏身桌面,呼吸浅浅睡着了。
她两条辫子,一身学生装,枕着自己手臂,清纯又妩媚。
他上前查看,这姑娘手边还放着他的医书,已经看了三十多页了,桌上还有她胡乱写的钢笔字,称不上难看,的确像是刚学了一段时间的人。
凤从窗口吹进来,正吹着她后背。
霍澜庭的目光在那医书上扫过,脱下了自己的西服,这就披了徐迦宁的身上。
转身想走,看见她露着的半张脸,白皙恬静,不由顿足。
她心里是装了只小猛兽吧?
不过这张脸,这般模样,更像是窝着的慵懒一只猫儿,想着,他拿过桌上的钢笔,俯下身来。
给她的脸上画上几笔,小猫儿……
第29章 贵妃的怒气
半梦半醒的,徐迦宁好像回到了后宫当中。
她的猫儿淘气着,往她身上扑着,它的小肉垫搭在她的脸上,像是指腹摩挲着,尖尖的小爪子竟然敢来抓她的脸,她伸手拂落,这小淘气又爬将上来,这小家伙,可爱又柔软,真是拿它没办法。
习惯了早睡早起,早起之后,在中午之前还会睡一觉,徐迦宁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当然了,只是她以为打了个盹而已,一睁开眼睛已经快中午了。
休息室里还是她一个人,清醒过来,一下坐直了身体,桌上还放着她之前看的医书,还有她写的临帖钢笔字,左右看看,的确是没有人。
松了口气靠向椅背,才松了的这口气又提了起来,她肩上披着霍澜庭的西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来过了。
静坐片刻,徐迦宁双手捋过脸边碎发,打起精神又拿起了钢笔,还是继续练字,这回再写了不到一页,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休息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霍澜庭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厚厚几个档案袋,身上的衬衫上面两个扣子都没有扣,一眼看过来,见她醒了,能看见他喉结微动,随即别开了眼去。
徐迦宁还披着他的衣服,拿了临帖给他看:“我练了点字,不过好像写得不好。”
霍澜庭腿也长,直接坐了桌上,他伸手接过,看了下,合上了:“练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你还得继续努力。”
一本正经地,徐迦宁当然点头,她微扬着脸,看着他总觉得他神色有点怪怪的。临帖和钢笔都收了抽屉里面,霍澜庭站了起来,他目光流转回来,又看了眼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