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浩南极其讲究生活品质,家里管家,佣人,厨师,司机,花匠,门卫,保安一应俱全,里里外外的十多个人。顾小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一溜佣人,不由下意识的往厉浩南身后躲了一下。
只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已经让厉浩南心满意足,她在依赖自己,只是她自己还没用觉察。
顾小北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夜晚,黑漆漆的夜晚,仿佛被一群魔鬼在拼命地追赶着,威逼。她挥舞了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十分悲凉。这段日子,她时常做这样的噩梦,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狂风暴雨里,或者无边无际的沙漠里,形单影只,茕茕孑立,每一次醒来,伴随自己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夜,知道是梦魇,一个人,却走不出来,没有任何的安慰和眷顾……
手被拉住,温暖的,有力的,是厉浩南。虽然屋里因为怕她害怕,整夜亮着台灯,他还是紧紧搂住她,贴在她的耳边说话:“囡囡,别怕,是噩梦……你在做梦……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别怕,囡囡,睡吧……”
顾小北在无限疲惫中,翻了两个身,又睡着了。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顾小北睁开眼睛,但见一缕璀璨的光芒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落在那些红红蓝蓝上,煞是动人。
室里摆满了蓝色和红色的玫瑰,簇簇拥拥,热热闹闹,让人双目惊艳。谁能把这么昂贵的玫瑰当成日常摆设,恐怕也只有奢靡的厉浩南了。
自从她出院后,厉浩南就把她的家搬到这里,更华丽的鸟笼里。
这次回来后,厉浩南派谨慎周到的陈妈跟她过来,做了这里的管家,除了阿凯,又安排他身边的得力手下简东给她夜当司机,如果顾小北有事请需要出去,在厉浩南没有时间的情况下,就由阿凯陪同,简东开车。
顾小北知道阿凯和简东都是身手不凡的主,把这种人派在自己身边,厉浩南还真不怕浪费人才。
坐在宽阔的卧室里,那些奢华的装饰,大气磅礴中带着一种无法触及的气息,连这个卧室都让她想到厉浩南,那个阴狠到极致、霸气冷戾的男人。看着这个卧室,她突然觉得陌生,一股寂寞感慢慢涌上心头。
她茫然的望着窗外,是不是自己以后就会永远被关在这个牢笼里,这个金雕玉砌的牢笼里,朝朝暮暮,每一天每一日都痛苦的渡过?
想像着自己变成一只鸟儿,振翅飞出去,停在枝头,歇在房顶,哪儿都可以去,自由自在。
一个情妇不能工作,没有亲人朋友,连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有,终日困在华美的牢笼里,等着金主赏赐一番雨露,卑贱到了极致。
走投无路,身困重围,忽然想起卓越,想起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想起在过去的许多事情,想起乔爽……想起少女初恋的心情,和无奈的绝望。
厉浩南,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卓越现在怎么样了, 他早晚都会属于其他女人,跟自己彻底无关了?
顾小北用力按住跳得生疼的太阳穴,眼前黑了一瞬,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她往后的日子---是情妇生活,注定了,她不会有幸福快乐的?
此时才明白,一切都算过去了。自己早已无路可退,再也无所依靠。她不由的怔怔的落下泪来。
厉浩南推门进来,见顾小北正哭着,泪水顺着洁白的面颊往下淌,清瘦的脸庞那么楚楚可怜。他冷峻的脸阴沉了几分,锐目里隐含了几不可觉得关切,“怎么了,好好的又哭什么?”
这次生病以后,顾小北睡眠质量惊人的差,每天夜里,都会在噩梦里惊醒几次,神情恍惚的。这样她在晚上尤其离不开人,一开始厉浩南还存了侥幸的心理,很喜欢顾小北对自己这种依赖的感觉。可是时间一长,就发现,顾小北这是一种病态,对她的身体耗损极大,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下来。
他找了明俊又请了许多专家,心理医生,结果都是顾小北惊吓过度,引起的神经紊乱。医生给顾小北开了大量的补品还有药物,但是都毫无效果,唯一可以让她进入深度睡眠的就是使用镇定剂。
厉浩南从明俊那里知道,镇定剂用的次数多了,顾小北就会慢慢的变成傻子,所以不敢在给她用,只是每天天一黑后,寸步不离的守在顾小北身边。
白天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留在家里陪着顾小北。
他知道顾小北害怕他,憎恶他,排斥他,每当她清醒时,要么对他横眉冷对,要么对他恶语相向,要么就干脆漠视他,但是在她睡着时又会不知不觉的依赖他,离不开他,就是这样的矛盾。
厉浩南现在每天最喜欢过的就是黑夜,每当黑夜来,睡梦中的顾小北就会紧紧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把自己视为她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