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相亲了,对方是叫赫诗霜吗?”叶依宏问道。
“嗯,见过一面,人挺好的,”叶昀补充了一句,“会试着发展看看。”
隔了一会儿,我借去洗手间的名义离开餐桌。我望向镜中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无明显破绽的自己,勉强舒了口气,再撑过一会儿,叶昀就会离开,我们的生活又可以继续互不打扰。
这么多年,我终于学会面无表情听叶昀讲别人的事了。这样,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不过暂时,我需要中场休息一下,让逼近阈值的心情平复过来。
我没来得及放松,叶依宏进来了。我看到叶依宏关切的眼神,刚才还觉得自己能挺过去的心里忽然泛起一股委屈,眼眶被逼得迅速泛红,酸涩难忍。还好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至少没有哭出来。
“我没事。”我迫使自己语气平静。
叶依宏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重申,
“放心,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叶依宏忽然拉住了我,语气艰涩,仿佛才下定决心,“要我帮你吗?”
我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帮你留下哥哥。只限今晚。”
我愣愣的望着叶依宏,被他的提议砸得头晕目眩,心脏紧缩。我忘了去想叶依宏是以怎样的心情对我说出的这番话,也忘了思索叶昀本人的意愿,忘了父母的期待和自己几年来努力维持的局面。
我动摇了,被面前这个巨大的诱惑深深动摇了。我无法细想,但光是嗅到一丝气味就夺魂摄魄,引绳另一头,是我重视的全部,我努力让自己想起道德、家人、身份……但这些忽然统统都变得陌生空洞起来,像是政治课上套路的语句,无法让人产生半点共鸣。
我唯一想到的,是叶昀温热的吐息呼在我额上,他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他掐灭烟头时说的“每天”,他醉酒后捏着我的衣角,他拉着我的手按在心脏说“不用搜了,这里全是”。
“……”
“……帮我。”我听见自己细若蚊呐的声音,在耳膜里轰然炸开,嗡嗡作响。
叶依宏眼神一黯。
我们想听到的都不是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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