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友道:“钱算什么,钱就是用来买路的,买不到路就是破铜烂铁。”
另外一句话他没有多说,崔相爷是知道项云,但见不见不一定,毕竟两年前叛乱初始先有武鸦儿一战救陛下,又有七八位将军率兵聚集麟州,后来又有齐山东南防守,更不用说淮南道冒出的楚国夫人......
时势造英雄,项云出来的有点晚,多送些钱多一层保障。
蒋友换好衣衫,坐上车来到相府。
相府其实就在原先的鲁王府如今的临时皇宫,麟州城受损太大,新帝仁慈不想扰民,就用鲁王府的诸多宅院来安置京城来的官员们。
“诸卿们在朕身边,朕也安心。”皇帝对他们含泪说道。
但皇帝的眼泪告诉他们他不能安心,因为这么久了叛军不仅没有被驱逐,安康山没有被杀死,反而在京城要称帝。
整个鲁王皇宫里没有人能安心,崔征坐在厅内面色沉沉,两边坐着的官员也都神情肃穆,在这里已经习惯的人不觉得如何,蒋友走进来恍若走进了寺庙,两边是吓人又死气沉沉的泥塑。
他忙低头施礼,自我介绍:“我在项云项都督手下任职,项都督是陇右道节度使。”
崔征道:“我知道项云是谁,他现在在哪里?陇右还是剑南道?”
蒋友道:“刚稳住了黔中,大人又去了江南道。”
崔征点点头:“黔中和江南道,果然是剑南道之功啊。”
蒋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没有反驳,换了方式道:“说是也不尽是,其实还有东南道齐都督之功。”
崔征嗯了声不解:“齐山东南道对战正酣,还能做到相助你们?”
那可真是大才!
不过,没有人无缘无故夸赞别人,崔征不动声色也不计较此人的小伎俩,让他说来听听再说。
“此事说来话长。”蒋友道,事情要从严茂之死讲起,虽然没有叛军打过来,剑南道也一直处于危险中,兵马又因为亲人分散而被分散,项云遭遇了几次刺杀,为了引开危险,项云离开了剑南道回到陇右。
崔征哦了声,听懂了一些事,但没有说话端着茶喝了口,示意他继续说。
蒋友便讲了黔中叛乱,剑南道兵马不足,陇右驰援,项云再次遭到刺杀,历经艰险后到黔中,与齐山相见,待江陵府危急求援,东南道自顾不暇。
“项都督觉得这是一个险中求生的好机会,主动与齐山商议,决定以陇右兵马假充东南道兵马救援江陵府。”
崔征听到这里,不待蒋友再说,便眼睛一亮:“好主意!”
蒋友一礼:“幸亏此计对手不是相爷,相爷一听便知,也不会上当了,我家大人就危险了。”
虽然天天听到恭维,但崔征不在意也不嫌弃,闻言一笑:“就算猜到可能是计策,身在其中并不敢冒险,承庆极有可能要退,不过,这也是一半一半的机会,能果敢而行是极其英勇了。”
他放下茶杯,看着蒋友点头神情赞叹。
“项云真大将也。”
第七十四章 人到眼前便可见
蒋友神情淡然的回到住处。
随从已经等的心焦连声催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样?见到相爷了吗?”
蒋友没有答他的话,抬了抬下巴:“茶。”
随从翻个白眼将茶递给他,心里倒是安稳了几分,待听到蒋友喝了一口茶说崔相爷家里的厨子还是京城带来的,口味有点咸,随从就眉开眼笑了。
不仅见到了,还被崔相爷留饭,可见相谈甚欢。
“相爷怎么说?”随从问,“要都督进京吗?”
蒋友讲完项云的事最后给崔征解释的来意是请罪。
项云先是离开了陇右道,接着又到了江南道,都是无令而行,先前陛下下达过让各地卫军坚守本地的命令,那他现在做的事,自然要请罪。
但请罪是要向陛下请罪,他先见的却是崔征。
蒋友诚恳施礼:“都督久在道府,原先有李大都督在,事事有李都督周全,万事不用费心,如今李都督不在,时局纷乱,项都督独身冒险行事,不知道该怎么善后,所以请相爷指点。”
随从听的忍不住追问:“相爷怎么说?”
蒋友将茶一饮而尽:“相爷说他不敢也不能替陛下作主,请罪要有诚意,让都督亲自来给陛下说吧。”
成了!随从将他的茶杯夺下来,开心的再倒了一杯:“那立刻给都督写信让他来?”
蒋友摇头道:“我们写信也可以写信,但都督来是要朝廷发信,相爷说他会请陛下下令。”
圣旨召入麟州,那项云就天下闻名了。
随从高兴的搓手:“那我们这就回去吧,亲口告诉都督这个好消息。”
蒋友瞪了他一眼:“怎能回去?事情才刚开始。”
随从挠头:“还要做什么?相爷已经见了事情也谈好了。”
蒋友理理衣袖站到窗边:“只见相爷可不行,这世上多走几步就能多条路,永远不要把希望放在一条路上。当然,先后轻重还是要分,现在我已经见过相爷了,可以去见见其他人了。”
随从明白了,道:“先生思虑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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