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黑公主 鹰羽 2546 字 1天前

弗雷安似乎是有些意外,沉吟了许久,方缓缓走下来,到他的面前立定。

而这褐色头发的青年亦抬起头来,砂色的美丽瞳眸定定地看人。

两人的视线相交许久,弗雷安终于舒缓了一下绷紧的脸:

“是本官失礼了。想必你也劳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卡路迪恩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先是表示了谢意,但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和阁下私下里谈吗?”

“在座都是追随我多年的兄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们的。”

姿容艳丽的年轻人眨了眨砂色的眼睛,低低笑了下,从窄小的袖口里取出一卷纸轴:“是前宰相大人生前势力分布的名册——”

此时他离弗雷安很近,白色的卷轴递到面前,展开的瞬间,却有刀剑的寒光迸射而出,弗雷安骇然变色,轻轻侧身,雪亮的匕首正擦着鼻翼而过!

“大人!”

在场的幕僚们惊骇地站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弗雷安已经亮出佩剑,两道人影与剑的寒光一起交织在一处。

电光火石,风云际会。

“保护大人!”柯尔特副官厉声断喝,在场的宿将们齐齐亮出军刀佩剑,从四周向褐色头发的美丽青年扑过去。

卡路迪恩冷笑了一声,略一侧头,扬手之际匕首破空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刀光落处,将领们手里的军刀叮呤当啷地掉到地上。

这年轻人飞身跃到空中夺过半空里一把长剑,收起剑落,在呈圆形阵势的敌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血痕,新鲜灼热的液体飞溅到白皙剔透的脸颊,显得妖冶而瑰丽。

“退下!”弗雷安断喝了一声,“这个人,我自己对付。”

他手中长剑出鞘,寒光一寸寸地掠过,饱经风霜的英俊脸膛不动如山:“三剑之内便伤了我帐下一干将官,真是好身手。”

“过奖。”卡路迪恩仰脸笑起来,冰冷的杀机却自漂亮的凤眸迸出,手中长剑迎面的劈来。

弗雷安面沉如水,封住他的剑锋。

因为主官命令的缘故,在场的诸将以及闻声赶来的卫兵们都不敢插手,只怔怔地看着两人厮杀到一处,剑的寒光笼罩了一身。

“这是为死去的前宰相报仇吗,嗯?”

“若是这样,到时我看错了你。有着这样一张脸,却意外是个这样热血赤诚的人啊……”

“招招致命,见血封喉,区区一个佞幸,怎么会有这样的伸手?”

“你,到底是谁——”

长剑穿透胸膛,鲜血蓬勃而出,卡路迪恩仰面朝天,炽热的液体一点一滴溅上脸颊,分外的妖娆美丽,弗雷安顺着自己的剑锋所指看去,依稀看到伤口处的茶杯大小的蜥蜴纹样,瞬间便被汩汩的鲜血淹没了。

他抽出剑,这美丽的年轻人便倒下来,手里的剑踉跄落地,颀长优雅的身体倒在血泊里,砂色的眼睛望向殿外黑沉沉的天空,嘴角却蓦地扬起一抹凄艳的弧度,片刻,停止了呼吸。

侧殿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樱花颓败的瞬间,美丽而悲壮。

弗雷安看着脚下已经死去的对手,蓦地想起四个字——美人嗜血。

“卡路迪恩·莱赛特吗?”他低低道了句,“不管是不是真名,我都会记住你。”

他扔掉手中的剑,打算唤人清理狼藉的战场,左肋却是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要站立不住,柯尔特马上眼疾手快得跑上来扶住他:“大人!”

弗雷安蹙了蹙眉头,低头看去,却见军装的下摆已被划出一道口子,左肋上一道狰狞地伤口向外翻出。

于是殿下有是一阵慌乱:“快,快叫医官!”

第85章chapter83死士

这是弗雷安·盎格鲁公爵生平经历的最为凶险的一次暗杀之一,全身上下伤处不下十余处,最深一处伤在肋下,险些挑出内脏来,能够与他近身酣战近百回合,这近十年来也算是少有。

医官包扎完伤口之后,年轻的公爵终于抵不住连日来的疲惫短短寐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降拂晓。

“怎么样,查出来没有?”

“隐秘机动队已经动手,应该很快会有结果。”柯尔特高阶副官明白他的意思,如实回报,“另外,米兰禁卫军已经全面控制王城,元老会贵族势力已被彻底清洗,部分叛逆份子押在督检营,等候大人发落。”

“直接以叛国的罪名处死,不必上最高法庭了。”古格实际意义上的最高掌权者披衣坐起来,表情寡淡,“余下的事情让军法司抓紧了,另外调齐人马,三天后出发驰援苏尔曼卿。”

“可是大人的伤……”

“不碍事。”刚刚包扎起来的伤口依稀还有痛疼的感觉,弗雷安却只是淡然打断他的话,“救兵如救火,顾不得这么多了。”

“是,大人。”柯尔特深知主官的秉性,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转过身来,却微微愣了一下:“呃……陛下?”

彼时天色尚早,没有太阳,灰白色的天空投下朦胧地光线,年仅十岁的女孩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睡衣扶着门框站在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年轻公爵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陛下,陛下!”

马上便有侍女从后面跑过来,到了女孩的身后终于停下脚步,刚想说什么,触及塌上公爵面沉似水的表情,受惊似的低下头去:“很抱歉,公爵大人,陛下起床后听说大人负伤便跑了过来,我等没有拦住……”

“朕只是走得急了些。”对面女孩闪了闪青金色的眸子,迈过门槛跑到他的跟前来,打量着公爵身上缠起的绷带,皱皱眉,微微撅起嘴角。

“陛下的关心,下官十分感激。”打量着眼前略显稚气的女孩,弗雷安只得叹了一口气,微微欠了欠身,“但陛下是千金之体吗,以后不可以这样率性而为,叫旁人担心。”

对于眼前的女孩来说,年纪不出三十岁的弗雷安已然是教父般的存在,对于这样的数落,女孩不由吐了吐舌头:“是,朕以后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