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都扎了起来,她雪白的颈子上, 耳边肉眼可见毛细的绒发, 随着她偶尔动作似乎也在轻轻地动, 窗口轻轻有风吹过, 即使是一个侧脸,也是这样静好。
也就是才这么两天的事, 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
他怎能甘心,不过他真的是太了解裴深爱了,表面看着软软的, 但是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 她会下意识保护自己世界里面的东西,别人难以触碰。
这么多年了, 他也不过在她这领到了一张好人卡。
他向来擅长隐忍, 眼看着绿灯亮了, 立即跟上了前面车辆,仿佛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昨天晚上,陆燃给我打了电话,问了一点关于你的事情。”
从前都是认识的,现在在他手下上班,两家的利益关系难以分割,给他打电话是最快能获取她消息的最快途径,抬头看着他,她有点窘。
从前她和陆燃谈恋爱的时候,郑焕帮过他们很多次。
那时候他是唯一站在他们这边的人,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立场一下从朋友变成了暗恋她的人,突然表白了。
陆燃可能还不知道,所以才给他打的电话。
毕竟是她的事情,怎能不在意。
裴深爱别开脸:“那你都说什么了?”
本来就不愿乘坐他的车,他看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爸也很放心地让她蹭个车,再拒绝未免太矫情了,上车之后还庆幸着,他没再纠缠提及。
没想到他突然提起了陆燃,又微妙起来。
她伸指在车窗上轻轻点了点,郑焕把她的小动作都放在眼里:“就问问你现状,问问你男朋友的事。”
她哪里来的男朋友,裴深爱知道他们说的是连驿,继续点着车窗:“哦,昨天他来我家了,硬脾气倒是没变,可他还是没有搞清楚,真的不是那二百万的事情。”
说着一抬头,冷不防看见自己的手背上,粘贴下面已经渗出血来了,吓得手都抖了,甩了一下又不敢动了:“郑焕哥!”
她就怕这个,有点晕自己的血。
想伸手按住,怎么也克服不了心里惊慌恐惧,好在前面又是红灯,郑焕停车等待。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拇指紧紧按在了贴纸下面的出血点上。
一抬眼,她脸已经白了,只脸边沾着一个血点,可能是刚才甩上的。
他没忍住,笑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没事,可能是在医院按的时间太短了,出血点不容易愈合的话,多吃点猕猴桃,补一补。”
她被他抓着手,微微往这边倾身。
绿灯到,郑焕单手开车,来回变档转换,交替扶着方向盘车速不快。
副驾驶和驾驶员的视觉不同,裴深爱有点惊心动魄地感觉,左手小心翼翼地来按他拇指的地方:“没事没事,我没事,我自己来。”
郑焕嗯了声,立即放手。
她自己咬唇按住了,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血,手背上和手腕上都是血点。
别开眼去,光只看着窗外,医院距离写字楼不太远,应该快到了。
也不敢放手,针眼处隐隐作痛。
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很快车又停了下来,郑焕伸手抽出纸巾,拿起旁边的矿泉水轻轻沾了下,连忙回身。裴深爱靠在椅背上,见他转过来,诶了一声。
他一下点在她脸颊上:“别动,这有血。”
擦了两下,又低头来擦她的手腕,连续两三块纸巾才把她手腕和手背上擦了个大概。
几乎看不见血迹了,她感激地看这他:“谢谢。”
跟上前面的车,郑焕头也没回:“这么客气干什么,脚都好了吗?上班没有问题吧?”
她嗯了声,手一动放松了点力气。
他余光瞥见,好笑地偏脸看了她一眼:“按住了。”
她赶紧用力按住了。
不多一会儿,郑焕开车到了写字楼的外场停车场,停车。
裴深爱试探着放手,染血的粘纸下血已经止住了,只手背乌青了一块。
打开车门,她背包下车,扶着车门来拿车前放着的那一盒棒棒糖,不等拿到,郑焕在一边先一步拿了,他下车关门锁车,走了她的面前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抱了怀里,笑:“谢谢你啊郑焕哥。”
他很绅士地等她,二人并肩。
进了旋转门,又一起等电梯,裴深爱一直摆弄着礼盒,伸手在礼盒上画着圈圈,棒棒糖礼盒,都是哄小孩的东西,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想起送这棒糖的主人,他低头看她:“陆燃说昨天看见他了,问我你们情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男朋友了?”
到底是没忍住问了,电梯门打开,他伸手示意她先进。
裴深爱想了下,笑眼看着他:“谁知道呢,真的好像冒出来一样。”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没再问。
二人要去的楼层不同,进了电梯很快分开,她回到工作岗位,收到了组内的八卦姐妹团的轰炸,有人说在楼上就看见她和郑总同进同出的,还送了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