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座大山,他这步没迈开去,“咣”地倒在了轮椅前,于是顺势抱住岳青峰的大腿,动情地喊:“兄弟!你是我的亲兄弟啊!你说得对,我们这些平行空间里的我就是同一个人,就该同样信仰……对,信仰白莲花之神!大神你能帮我也拍个这样的片子吗?只要能拍出来一季就行,我代表我八辈儿祖宗信你,信你一辈子!”
连念初淡淡笑道:“你家里人就算了。只要你按我说的好好观想祈愿,圆光摄像机就能投影于这片三维空间,直到拍摄、灌录出你要的圆光。”
他越是淡然,谢仗青就越激动,从岳青峰腿上爬起来,立刻给副导演打电话:“咱组里还有几个人没跑的?叫他们立刻收拾东西上车,今天、现在、立刻开始拍摄,没来的人就不要他们了,车上打开通迅屏蔽仪,所有人立刻准备改签保密协议……
“去去去,胡说什么!我没疯,我这是得了真神保佑,连带咱们组都撞上大运了!你别问了,赶紧把人都折腾起来,谁在带谁,不愿意去的随他们便!我告诉你,哪怕所有人都跑了,咱们把生存秀改成动物世界都没关系,这期拍出来咱就要名垂青史了!”
导演要上天啊这是!
难道他爸突然又去世,他成了谢家的掌门人了?副导演许致远撂下电话,看到剧务、灯光都围在身边看着他,便抹了把脸,挥挥手说:“还等什么,把演员请下来,谢导说要拍动物世界你们就真以为要拍动物世界了?别管他说得多豪气,反正拍不成咱肯定拿不着工资了!”
组里连着走了不少人,剩下的这几位也有点人心惶惶,能有点事干反而安心。整个节目组以从未有过的效率动员起来,几位演员还没醒过来就被架到低空飞行车上,在谢仗青亲自带领下飞进了草原深处。
第72章
剧组乘坐的是扁平化流线型飞车,塞不进岳青峰那么大个轮椅。因此最初时谢仗青是打算让他们把轮椅留在酒店,坐剧组的飞车进草原的。
可岳青峰的身体还没完全受控,若是离开了这座棺材炼制的轮椅,别说上车,就连这片草原都能压下去几十米。连念初指着圆光中雪白的自行车说:“你们坐车走,我用自行车带岳兄过去。”
“兄”字还没说出来,岳青峰就屏蔽了谢仗青的听觉,神识传音劝他:“刚说了你是我信仰的神,你再叫我岳兄,岂不让有缘人生疑?以后可不方便这么叫了,就叫我的名字吧?”
叫名字啊……
虽说是为了忽悠有缘人,他一个一百来岁的小妖,叫八千多岁的天生神祗的名字……连念初看着他的脸,感觉到他目中温柔鼓励的意思,抿了抿嘴,试着叫了声:“岳……青峰?青峰?”
岳青峰本来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甚至可以说有点太朴实。以山岳为姓,本体是什么就叫什么,还不如他这个纪念初逢的名字涵义深远。不过单叫这名字而非岳兄,平白地就多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岳青峰满脸笑容地听着,也叫了他几声“念初”。
阿初这个叫法,在这个世界不流行。这么互叫名字显得更亲近,更适合平辈人交流,谢仗青若有疑问也好解释。
连念初念了几次才说顺口,下意识摸了摸凉丝丝却有点发红的脸颊,继续忽修谢仗青:“我这自行车不比你们的高科技飞车慢,你只管安排人乘车过去,你们到了我和青峰也就到了。”
果然如他所言,飞车刚停到草原上,剧组人员从车上下来搭设备时,正好就看见茂密的草从深处压进一台碧绿轮椅。轮椅背后顶着一辆雪白自行车,正是他在圆光幻视中看到的那辆,不过不是飞行,而是老老实实在轮椅后面推着,看起来仿佛和轮椅拼装成了个倒三轮车。
谢仗青知道那辆自行车是神器,赶紧凑上去细看了几眼,竟意外发现轮椅也不简单!
草原上地貌复杂,不知哪里就藏着沼泽或纠缠的草根,他们的飞车都不敢落地。可那辆轮椅走过的地方简直就像被压路机轧过,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留下一道宽宽的、平平的小路。
他亲眼看着轮椅滚过一片半指深的积水,走之前草高水深,走过后所有的密草都压得实实的,半点水光也看不见。那辆自行车骑在草压的路上也不往下沉,而是在草叶上轻巧的滑动,就像立体影像里在雾气上滑动时那样灵巧漂亮。
可恨他的摄影师跑了,要不现在把这段镜头用大特写拍下来,得多灵动优美!
他愤怒了一会儿,想到连念初还带了什么次元魔法高级摄像机过来,待会儿能拍到更多更细致的画面,心情才好了些,迎上去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连念初朝天上招了招手,便有十几头俊美矫健的灵禽围着他们飞了下来。他拍了拍走到身边的灵鹤头顶,对谢仗青介绍道:“这些鸟都是我驯养的,战斗力不错,万一出现危险的猛禽、野兽它们都可以负责驱逐。若是有谁不小心掉进什么暗湖、沼泽里,它们也能把人救出来。”
那只灵鹤额头顶着一枚手握不过来的浑圆宝石,在阳光下华彩灼灼,正是拍摄用的圆光记录仪。这一路上,他骑车顶着轮椅进草地的风采都已被拍了下来。
连念初指着圆光记录仪对谢仗青说:“现在就开始录像了,谢导随意安排吧,不用管这鹤,它也不是头一次拍东西了。”
这……这就算开机拍摄了?能拍多远,能像之前看的投影一样,能拍到看不见边的草原吗?
他从今天起,就是殿堂级的名导演了?!
谢仗青激动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对着灵鹤左看右看,终于一拍大腿:“我去刮个胡子,这期这个嘉宾我是当定了!真要感谢那仨人撂了我的挑子,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挤进真人秀里!”
剧组仅剩的几位工作人员正在艺人助理的帮助下搭临时活动房,出来正好看见漫天禽鸟落下。
他们的导演在野鸟的包围圈里跟一个残疾人和骑车驯鸟的白衣男人说了会儿话,就扒开草丛呱嗒呱嗒地飞奔过来,拉起化妆师就进房子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