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过他怎么办?”
“哼,”杜芊芊冷笑一声,“姑奶奶这么好的身手会打不过他?况且那贺瑾是个好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一圈宾客灌下来肯定早醉了,本小姐还会对付不了一个醉鬼?”
“那也不一定,万一他没醉怎么办?”文子熹有些担忧地蹙起秀眉,虽说新郎官醉酒是常有的事,但是也不一定,阿淮当时成亲的时候就没有喝醉。
“那你再来看看我身上这身儿衣裳,”杜芊芊向文子熹靠了靠,得意道,“你能轻松脱得下来?”
文子熹翻来覆去把杜芊芊身上的行衣瞧了个遍,心里除了佩服再无话可言。这身行衣应该是她从武馆里买的,质量厚实倒是其次,只是衣服上面扣子绳索又多又紧,就怕到时候被杜芊芊打个死结。死结一打,怎么也解不开了。
文子熹见识了杜芊芊充分的准备,有些不解地看向她:“表姐,你那么不喜欢贺瑾,当时为什么要跑到他怀里去抱他。”
被那么多大臣看到了,父皇想不给她指婚都不成了。
“我……”杜芊芊语塞,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小姐怕打雷的事情是个秘密,不能说。
——
两天后,文子熹和宁淮同去参加婚宴。
虢国公终于了却了儿子的一桩大事,喜得脸上笑出好几道褶子,婚宴上几乎邀请了京中所有的官员,就连些地方上关系亲密一点的外臣也都受邀忙忙紧紧地赶来赴宴。
今日的贺瑾新郎的红衣一穿,更衬得肤白唇红,气质妖冶,在京城里迎亲时走了一圈儿,比的好些自诩美貌的姑娘都自叹弗如。
“你说贺瑾以后会对表姐好吗?”文子熹靠着宁淮问,堂里的贺瑾正牵着蒙着红盖头的杜芊芊在拜堂。
“杜芊芊不会吃亏的,放心吧。”宁淮摸摸她肚子,“贺瑾邀了我去给他挡酒,所以待会儿喜宴上你可不许趁我不在偷喝酒。”
“你怎么跟贺瑾走到一块儿啦?”文子熹奇道。
“他还摸不清他新娘子的癖性,又不好来问你,只有问我喽。”
文子熹鼓起小腮作生气状:“他还摸不清表姐性子干嘛又非要娶她,有病。”
“不是有病,”宁淮笑笑,凑在她耳边道,“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那浪荡子竟会对表姐一见钟情?
文子熹扯扯嘴角,看着正被喜娘搀进洞房的杜芊芊,想起她那身儿“装备”,心情复杂。
第50章
虢国公这次的排场着实不小, 就连素来为避免被人议论偏私不去这些臣子王侯家宴的绍禛帝都派了太子文子延过来道贺,一是念在虢国公是功臣, 多年来又精简自持, 二是杜芊芊是成蓉皇后亲外甥女, 他要给成蓉皇后几分薄面。
文子熹和文子延代表杜芊芊母家坐在最尊的席上,陪坐的是他俩的外公, 杜芊芊的亲祖父,江南杜知府。桌上还并着几个从江南来的杜家年轻有为的后生。
几个年轻人谨谨慎慎只敢盯着面前的菜吃两嘴,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毕竟这面前坐的一个是代表绍禛帝, 一个是代表成蓉皇后。
不过文子延可没那么拘谨, 一见着文子熹便要去摸她肚子,小小的脑袋瓜儿凑在她肚子前又是说话又是傻乐。
“你摸够了没, ”文子熹看着已经趴在她肚皮上半天了的文子延满脸黑线。
本都已经决定了不让这臭小子来摸她肚子, 但看着他那满脸热情期待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谁叫这臭小子是第一次当皇叔。
“我的小侄子, 你快快出来快快长大,皇叔就把好多好吃的都分给你吃怎么样?皇叔有杏仁儿饼, 百合糕, 还有核桃蟹粉酥,都拿来请你吃。”文子延说着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但声音仍是又轻又软,似乎生怕吓着了他皇姐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好, 好。”杜知府看着两个生得一个比一个贵气俊美的外孙点点头。
文子熹憋着笑,又有点感动,看到同席的杜家后生们正明着暗着朝她这儿瞅,只能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文子延脑袋。
“快起来,亏你还是太子,这么趴着成何体统,你侄子才不要你这么个不怕羞的皇叔呢。”
文子延跟杜芊芊正好相反,希望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于是文子熹便顺着他俩话说,在杜芊芊面前称肚子里的是侄女儿,在文子延面前又称是侄子。
文子延一听所言甚是,忙不迭地坐正:“对对对,我是太子,要有礼数气派。”他又摸摸文子熹肚子,“皇叔给你做个表率。”
出宫时母后都千叮咛万嘱咐了,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的是父皇母后的颜面,要矜持,千万不能在席上胡吃海塞暴露了真实饭量。
新郎子开始挨桌地向宾客敬酒。
最先敬的便是他们这席,贺瑾先敬了文子熹,他要自罚三杯,恕他当日对公主无礼之罪,文子熹在贺瑾身后宁淮的监督下以茶代酒,回过贺瑾,看着他那终于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的样子,憋了好久才忍住要让他今晚小心一点。
毕竟她还是要向着杜芊芊多一些。
文子延虽然要控制饭量,但一上菜还是忍不住埋头苦吃。
文子熹这几日有些妊娠反应没什么胃口,挟了两筷子便没怎么吃,眼珠随着最热闹的地方转。
贺瑾挨桌敬酒。坐着朝中大臣的席上倒还罢了,恭恭敬敬地喝两口完事,关键是那些坐着跟贺瑾交好的京中年轻一辈的桌上,他们估计均没想到素来是最风流浪荡的永安世子竟这么成亲了,都兴致勃勃地一个接一个给贺瑾灌酒。
怪不得贺瑾要找她老实巴交的阿淮去替他挡酒,文子熹盯着二人愤愤地想,贺瑾喝了不少,阿淮受人之托喝得更多,脸都有些红了,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劝住几个还有把酒盏往两人身上递的人手,但纵使再怎么拒,也是少喝不了多少。
阿淮的酒量……这么好。
原来他俩成婚那日阿淮没醉,一是阿淮的朋友都是翰林院的,大家都客客气气不会使劲儿给新郎子灌,二是阿淮酒量好,否则再不灌那么大一圈宾客敬下来还是会上头。
文子熹有些心疼,那些劝酒的人当中不少她都认识,当初个个是想做驸马的主儿,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宁淮,估计这些人明着不说,心里的嫉妒不满仍在作祟,暗地里借着敬贺瑾的由头灌阿淮。
这是人家的婚宴,她再不悦也只能忍着。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
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告辞,宁淮没见来,文子熹怕他在哪儿喝醉了,拉着文子延去找他姐夫。不打扰主人家为宜,文子延身边跟来的几个公公也被文子熹叫去找她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