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不解其意,直接出声询问:“星琢,怎么不回玫瑰湾?”
聂星琢偏头看他,她如果就这样回去,和她出来时有什么区别,那她大张旗鼓地分居有什么意义。
她自然不好意思和姜执说这些,而且——姜执的口气,怎么那么像他们已经回归正常了一样?
姜执不会以为她同意他亲她就是表达原谅吧?
她那是照顾患者!
聂星琢原本还有些担心被看破小心思的不好意思,现下蓦地理直气壮起来,“我说原谅你了吗,你想什么就要带我回去。”
她边说边戳姜执,轻一下重一下地,蛮横口吻里带着零星俏皮,“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聂星琢一到南衡没等司机开门就自己下了车,姿态高贵又优雅,偶尔扬起的风衣衬得气质又冷又飒。
姜执看她走远,眼睫微垂。
不幸目睹全程的司机大气不敢出。
聂星琢离开姜执的视线就背手走起来,步伐轻盈还带着点小欢快,方恬已经在中式洋楼前等她,没想到陈润彬也在,远远看见她就奔过来,还自顾自张开手,“星琢,我可终于见到你了!”
“……”
聂星琢下意识后退一步,“停!”
陈润彬紧急刹车,看向聂星琢的眼睛里充满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佯装的控诉,“星琢,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抱一下你都不让,狠心!”
聂星琢懒得理他,方恬跟过来,边笑边搭腔,“陈润彬在你回来前三天就想着怎么抱你了,我和他打赌,他要是能抱到我赔他一辆车。”
陈润彬气势汹汹地,“真正的朋友,应该勇敢面对热情的拥抱!”
聂星琢不轻不重地踢他一脚,“我是害你了么你让我迎难而上。”
“卧槽,太狠了你。”陈润彬低头观察自己,“我的拥抱怎么落你们眼里就成什么九九八十一难了。”
方恬呛他,“别碰瓷,你不配。”
陈润彬自知说不过这对相亲相爱姐妹花,及时止损认输,三人一道往回走,陈润彬是实际意义上的许久没见聂星琢,边激动边忍不住吐槽,“星琢,你和姜哥一吵架我就想着怎么见你了,是我哥死命拦着我,还断了我的卡,我每天在房间里以泪洗面……”
聂星琢凉凉看他。
陈润彬停止煽情,“总之,我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都是因为我哥那个祸害,我满心都是你!”
“不过最后还不是我哥主动求着我出来。”陈润彬幸灾乐祸道:“我哥安排董乐白和姜哥见面,姜哥现在都不接我哥的消息了,我哥现在每天火急火燎的,求着我出来在你面前帮他说好话,前几天你在意大利他就想踹我过去了,我是那种为了他打扰星琢的人吗!当然不是!”
聂星琢顿住,抬眼看他,“姜执和董乐白见面了?”
陈润彬点点头,又忙解释,“我这嘴,你可别多想,董乐白不是提供爆料造谣你吗,姜哥知道后吩咐董氏解散董乐白的公司,董乐白才找姜哥求情,姜哥可一点情面没留,现在公司已经差不多散了,再等两天就什么都没了。”
聂星琢稍怔。
姜执要解散董乐白的公司?
前不久八卦博主那件事也和董乐白有关?
陈润彬没想到聂星琢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为聂星琢是在想姜执和董乐白见面那件事,生怕因为他一句话给两人感情再生枝节,不说回去他哥把他扔出去,姜哥都得让他尝到人生苦短。
“真的星琢,你不用担心。”陈润彬给她打包票,“姜哥不天天想着你吗,不然怎么可能在南安待那么多天,南安哪里值得姜哥考察那么久。”
这回不只是聂星琢怔住,连方恬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南安是恒荣在开发?”
陈润彬看两人一无所知的表情,震惊道:“你们不知道?星琢那是你家开的啊,你住这么久你当住酒店呢。”
他说完又弥补道:“不过也不奇怪,姜氏旗下公司那么多,出来公司没带恒荣的前缀也不稀奇…不稀奇…”
陈润彬重复了几遍,不知道在说服谁。
聂星琢勉强消化这一事实,回想起来,姜执好像并未刻意隐瞒,她第一次去南安时姜执便停留过几天,当时她不在乎,现在想到,当时姜执约莫就是在顺便考察。
这次姜执在南安也会时不时出去看看,聂星琢怀着那么点暂时不想暴露的小心思常遏制自己去深想姜执,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原来她画画那些天也一直在姜执的庇护之下。
怪不得王工说总部要求给她提供最大便利。
她还以为是因为安德鲁老师的缘故,竟然是姜执吩咐的。
忽然意外得知的安排,她还挺喜欢的,唇角却绷着不漏情绪。
陈润彬想岔开由姜执和董乐白见面引起的一切话题,大声道:“星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见面了,请让我们来个友情的拥抱!”
他刚开始是想变话题,新话题一出他还真情实感地生了激动,张着手臂就要抱上来。
聂星琢回神,抬手挡他,斥道:“你清醒一点!”
方恬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个不停,陈润彬再接再厉,“拥抱过后咱俩就有一辆车作为共同财产了!反正姜哥现在不在……”
陈润彬大咧咧张着手已经做好收拢姿势,方恬笑弯了腰,聂星琢伸手虚虚拦着陈润彬,眉眼也沾上久别重逢的笑意。
方恬的笑忽地停止,像是被呛到一般重重咳嗽起来,陈润彬下意识抬头,未出口的话和正要收拢的动作一齐僵住,“姜哥…”
聂星琢蓦地顿住,缓缓回头,分明极简单的动作,她好像自动生成慢镜头般在脑海里播放了一遍,才终于转过身。
姜执站在不远处,推着她落下的小行李箱,情绪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