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那边也刚来个癞子头,身手了得,已经到过我们这边一次,把我们收拾的不轻,他们就来了四个人,我们这边将近二十号人也没脾气。”黄四航道,“所以最近你要做好准备,让那个新来时刻绷紧那根弦,估计癞子头会到你们锦豪去,别到时措手不及吃大亏。”
“哦。”潘彪深长地应了一声,道:“四航,那癞子头有多厉害?像你我这样的实力,能不能抗衡?”
“咱们两个人一起,应该能折腾一气。”黄四航道,“单个上,不是菜。”
潘彪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不是为自己打不过癞子头愁眉不展,而是担心癞子头什么时候找上锦豪的门。虽然从现在开始可以防范,但防范毕竟是被动的,难免百密一疏,万一要是出了大问题,到时不好向老板交待,其实说到底是没法向自己交待。这一年来锦豪一直没出过什么面子上过不去的事,老板很高兴,对潘彪说如果到年底一直这么太平,红包十万。
十万,潘彪很在意。所以在事先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如果再出现问题,没法向自己交待。
回来后,潘彪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想事。最后决定,要变被动为主动。但这关键要看万抗的能耐,如果万抗不济事,到时纯粹是自取其辱添麻烦。
潘彪要见识一下万抗的身手。
“万抗,能不能露两手?”潘彪把万抗叫到办公室,坐在躺椅里笑呵呵地问。
“露啥?”万抗一愣,“哪方面?”
“动手打人啊。”
“打人?”万抗心里一个急转,明白了潘彪的意思,本来把他弄到酒店保安部,还专门配了个办公室,如此待遇不是很明显么,“潘部长,我打人于无形,没有招式,你让我露两手,我真是难为了我。”
“哦,我忘了。”潘彪点了下头,扔给万抗一支南京九五之尊,“你练的是散打,没套路。要么这样,你在力道或者速度上能不能露两下,比如单掌劈砖、踢木板、出手或移动速度,总之可以显示你体能的,露两下。”
万抗抓抓头皮,潘彪提出的这些要求倒不难,可以说很容易,就拿现在来说,他站在潘彪的办公桌前,他可以后退一小步,然后攒身一跃就可以飞过潘彪透顶。难的是,万抗不知道潘彪这么做的目的,按常理推论,应该不是仅仅要看看身手那么简单。
“潘部长,是不是有啥事?”万抗问。
潘彪看看万抗,点了下头,“可能有人要来找事,而且还挺能耐,我担心你挡不过去。”
万抗没说话,他是真的不敢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战斗中有多大能耐,或者说对自己没有一个全面精准的认识。就像眼前的潘彪,棒实的跟小牛犊一样,万抗怀疑跟他过招,假如一个闪失被被潘彪抓住小腿,就能被抡圆了扔出去,至少能摔个半死。
“怎么,没信心?”潘彪笑笑。
“话不能说满。”万抗觉得不能表现得太弱,否则对不起一月那六千块,“不过我会尽力,既然拿这份钱吃这碗饭,当然是要全力以赴。”
“嗯,明白就行。”潘彪道,“干我们这行,就怕愣头青,凡事一拍胸脯,临事直拍屁股。”潘彪说完,起身走了几步,他是真不放心万抗,毕竟没有见识过,没底。
万抗也明白潘彪的心思,他在想如何能让潘彪对他信服。
“你觉得我怎么样?”潘彪正面万抗,挺了挺胸脯。
“壮如山。”万抗吐出三个字。
“那你觉得跟我单挑,胜算如何?”潘彪直问。
“难讲。”万抗意味深长,“胜败往往只是一念间的事,谁占了先机或抢了势头,就有可能一击致胜。”
“嗯,是这个道理。”潘彪点点头,面带微笑,“万抗,咱们比划比划?”
【027】 应战
万抗把潘彪的要求看成是一次考核,不可不接招。
“行。”万抗点点头,“点到即止,还是打趴下为准?”
“呵呵。”潘彪看看表情认真的万抗,还真是后悔刚才提出的要求,“点到即止吧,要不伤了自己人的元气多不划算。”这也是潘彪的自我保护,他不知道万抗到底有多能耐,要是打趴下为止,万一他被办倒,太折面子。
“那行。”万抗点点头,心里也宽敞了,他还怕一下被潘彪抓个正着直接掐死过去,“选个敞亮的地?”
锦豪地下停车场一角,万抗和潘彪面对面站立,相隔五米。
潘彪打斗向来以蛮力取胜,在示意都准备妥当之后欺步而上,盯着万抗扬起右臂砸下去。进攻并未用全力,潘彪在等着万抗躲闪后及时正方位跟进再加力。
有了收势,速度势必受到影响,这在万抗看来简直是慢得要命,就跟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
这点不足为奇,万抗从小就练成徒手抓蜻蜓的能耐。小时候,万抗从来不午睡,夏天里中午蜻蜓多,有时赶上天气潮闷,蜻蜓低飞,呼啦啦一片。每当这会,万抗就会光着脊梁走到街口,站定了身子抓蜻蜓。刚开始时纯靠乱撞,凭着速度乱抓也能抓几个,后来目光渐渐跟得上,相对有了目标,看准一只伸手一捞,几乎不失手。再后来,身体开始移动,可以追着蜻蜓去抓。
可以急飞骤停且有“倒档”的蜻蜓,都不在万抗话下,何必潘彪那并不迅猛且又带着收数的挥来一拳?
脚下一拧,鞋底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产生的力道足以支撑万抗腾空而起,斜着刺向潘彪。
潘彪一看不对劲,赶紧收回拳头,不过此时已感觉腋窝被又稳又准地挠了一下。如果这一下加点力道,整个膀子将在短时间内无法自如伸展。
“我操!”潘彪自开始一直想在万抗面前表现出淡定的气概,但被万抗这么旋风似的一挑,终是沉不住气,“你狗日的是喝豹子血长大的?”
万抗已经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傻笑了。
“走!”潘彪胸脯一挺,“往后在环洪市,我潘彪不会再怵谁!”潘彪说这话,说明他是识货的,万抗这么小小一施展,他就像赌马一样,瞟见了千里驹。
潘彪把万抗带到他的办公室,打开抽屉拎出一条中华丢给万抗,“完后抽烟别犯愁,我这儿有。”
“不用,哪能老抽你的。”万抗摇摇头,“再说,这烟老贵了,我抽着可惜了。”
“你现在不一样了。”潘彪哈哈一笑,“现在你是真有有身份的人,跟我潘彪后头,那得有范儿,十块二十的香烟,上不了场面。”
万抗一听话里有话,忙凑上前问道,“潘部长,你的意思是?”
“锦豪大酒店,保安部副部长!”潘彪道,“回头我跟老板说说,肯定能准下来,我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在环洪市,多多少少我也有帮弟兄,要不也做不到锦豪的保安部长。”
“那工资能涨不?”万抗目光急切。
潘彪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笑,“你小子是真没见过天?我可告诉你,以你的能耐,在我的指点下好好干,不出一年,保你肥得流油!”
有了万抗这么一副底牌,潘彪主动出击的谋划很快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