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就依卫娘子说的便是。”田归年整个人都被卫若兰迷住了,竟好似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似的,只胡乱应这话。
坐在主位上的卫若兰一时憋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身后立着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而一旁的夏荣却是面色铁青,心想周廷珅怎么请了这么个糊涂蛋办事,忙清了清嗓子。“田将军,你今天是来给我家主夫人讲笑话逗趣的吗?”因着夏荣是入赘,因而在外人面前称卫若兰为家主夫人。
“既然田将军说了让晚晚自立门户,咱们便让晚晚带着小宝儿过日子,哪里不好?”美妇人仍是规矩轻柔的语气,却一下子把田归年点醒了。“可不能啊,周老弟可是叫我帮他来议亲事的。我的意思是,卫娘子你家丫头同周老弟情投意合,孩子都有了,不如咱们一人退一步好好商量,不过大闺女她身份有些尴尬,我想着把她收做女儿,让她从我们田家出嫁,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内情,他俩也好一处过日子不是……”
又绕回这个问题,卫若兰立刻板起脸,将手中的团扇摔在桌上便扫了一眼在场的男人撩开珠帘进里头的长榻上坐着,显然是不肯松口,可是她又觉着如今女儿越发深陷其中却不知该怎么处置了。这时外头林初晚却在周廷珅的搀扶下进来了。
“诶?我娘呢?”有些不悦地拍开周廷珅扶着自己腰的手,林初晚只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田归年再看看夏荣。“夏老爷,我娘呢?”今儿议亲这么大的事,如今娘亲是家主,肯定得在场,不过她倒是瞧见了母亲常用遮面的牡丹团扇,那纤细的手儿将团扇拿了起来,一脸好奇地朝花厅的珠帘内看去。
夏荣恨不得立刻周廷珅立刻把林初晚母子俩弄走,又不好当着夫人的面做手脚,干脆说道:“你母亲在里头歇歇。”
见夏老爷那模样,林初晚便知道是母亲生气了,于是提着裙子撩开珠帘入内。
“你出去同他们几个合计,找我作甚?”美妇人见女儿带着笑进来了,却也不给好脸色,只啐了她一口,“你这丫头猪油蒙了心的,偏要嫁个比你妈妈娘年纪还大的。”
“我的娘亲,好妈妈……你瞧瞧你气得,扇子都摔了,可把夏老爷都吓着了,万一气坏了身子,我夏老爷找我麻烦可怎么好?到时候可真成吓老爷了……”挨着母亲坐下,故意逗着母亲发笑,林初晚直倚在卫若兰身上撒娇。
见自己那从来脾气十分大的女儿为了个男人如此讨好自己,越发心疼起来,只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表哥已是显贵人物,咱们不敢招惹他,天底下男人可死绝了?你上赶着去给人当继室,当后娘?那人原还是你公爹……”
“那夏老爷,他原也不简单嘛,母亲不也收了,您做母亲的能把江州城家大业大的夏大官人都收服了,母亲却不信女儿也有这能耐?”
“这不是能耐不能耐的事儿……母亲是怕你吃亏……”若说人伦这一项,自己同夏荣也是理亏的,她倒不好多说什么了,见女儿铁了心要嫁周廷珅,卫若兰只拉着她同自己说体己话。“他答应你分家了吗?那周逸阳也分出去了?家里兄弟也分出去了?我外孙随你回去当真能做个嫡子?田归年收你做女儿,可有什么条件?娘亲知道你不蠢,偏怕你糊涂。”
闻言,林初晚只抱紧母亲点点头,“母亲所说的正是女儿所忧心的,所以啊,才叫一起坐下来谈,偏母亲要耍性子,由着他们三个胡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