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声音有着几分僵硬,“这是女儿的命,此事娘今后莫要再说了!”
多少个夜里她想起尹青山来时,暗里自己抹了多少眼泪?
见着刘氏这表情,刘老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哀叹了一声气,手上的动作也是缓了缓。
这个年头啊,对女人就是不公平。
如刘氏这种被夫家休弃且还带着三个儿女的妇人家,今后再想要寻夫婿,也只怕能寻着上了年纪且还丧妻的鳏夫了。
可怜,她才不过三十左右的年岁啊!
这一辈子,还有好几十年呢。
每每一提着尹青山,气氛便会沉重下来。
好月本是想来作坊里问问可有要帮上忙的,恰好在门外听着了这些话。
心里,对刘氏还是到底还是有几分惋惜的。
在如此开放的现代,三个孩子的娘亲尚且会跌不少身价,可别说还在这封建思想的古代。
沉默了两声,她抬腿迈了进来,绕过了尹青山的话题。
“秋香与春香姨不就是北家村的?想要打听,不如问问秋香姨!”
“对呀!”刘老太闻言,当下轻拍了拍筛子,“秋香与春香不正是北家村的么,你说说是哪家的,待她们两姊妹忙完这年,问问她们不就知晓了么?”
“这倒也是!”
话题转开,刘氏心中也减轻了几分压抑。
刘老太将筛中过滤好的豆腐渣装在了一个木盆在,再抬头看向好月,笑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好月回道,“来瞅瞅姥姥和娘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刘老太便笑着与她嗔了一句,“这大年初一的你不去玩儿,来这地儿帮忙作甚,快些出去,别将衣服给弄脏了!”
闻言,好月便故作不高兴的拉拢了脸,“姥姥这是在嫌弃我笨手笨脚了?”
这模样,却是惹得刘氏与刘老太均都笑出了声来,“最能干的便是咱家二丫头了,姥哪儿能嫌弃你笨手笨脚?你若是觉着闲的慌,不如回屋子里去跟你大姐学学女红去,再过两年你也该说夫家了,可别到时你连缝补衣衫都不会!”
针黹女红?
缝补衣物?
若是嫁人必须要拿得起针与绣线,那她宁可一辈子不嫁人。
“我还不到十三呢,说夫家还早着!”好月笑道,“姥姥与娘先得替舅舅跟姐姐将亲事先给说好了,我这不着急的!”
说着,再怕刘老太又催促她去学劳什子女红,便也识趣的要溜了。
“我去院子里找姥爷溜溜弯儿,娘若是有事儿唤我一声就来!”
说罢,提起裙摆,一溜烟儿的便跑了。
这惹得刘老太与刘氏相视一下,再由刘老太道,“二丫头这性子,倒着实变了许多,姑娘家家的,就应该要活泼些,瞧之前那样子,一天憋不出一句话儿来!”
一说起好月之前的性子,刘氏便仍不住连连叹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