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关心好月懂,可要她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嫁人,而后与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相夫教子过一生。
她做不到,她着实做不到。
是以,刘氏在一旁说着,她便也只静静听着,不反驳,不顶嘴,不应声。
刘氏见此,便总是摇头,知晓她没听进去,不知要如何是好,最后只能闭嘴,希望好月自己能将此事想清楚。
好月倒是想清楚了,反而想的更清楚了。
待此事落定,刘氏一家人有了唐五爷的庇护,且靠着这个豆腐作坊,他们今后生活的丰衣足食的资本还是有的。
她趁着还年轻,不妨去游历一番风景,去海外见识见识。
语言,她倒是懂俄罗斯语、外语、印度语、以及一些朝鲜简单的语言。
不然,总是听着说她要嫁人之事,她心中实在不愿。
好月悄悄做好了这番打算,刘氏却是不知。
吃罢完晚饭之后,她便回了房间去休息。
第二日仍旧是天色才亮,她随意吃了几口早饭便骑着马去了东郊,使得刘氏拿着一个披风从屋子里追了出来,朝她大喊道,“你这孩子,也将披风穿上再走呀!”
可待她话落,哪儿还能瞧见好月的影子?
从这日起,好月便日日都是如此,一大清早赶往东郊,到夜黑晚饭时分才归家。
刘氏见她身形也日渐消瘦,既心疼又感叹。
十一月初三,许久不曾见过阳光的扬州竟然放晴了起来。
好月一大早便上了东郊,招呼着众人将棚顶给掀掀,给这些小东西晒晒阳光。
李老六却是十分疑惑好月的做法,“你这一晒阳光,冷风不就进去了么?”
好月瞧了他一眼,“不打紧,趁着时间还早,快些去罢!”
李老六还欲再说什么,好月却是不想作答,如此,他眉头一拧,便带着大家伙儿去干了活儿。
好月双手负立站在小木屋前,看着他们忙活得身影,心中则在计算着何时才能发芽。
从播种至今,已约有七八日了,寻常季节的种子这时该也约莫着要发芽了。
虽说现在是反季节,但好在江南天气还不算酷寒,应当也会在这两日要发芽了罢。
不论如何,她这回已经大动了干戈,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是失败了,还不知晓唐五爷今后会如何看她,她之前说的信誓旦旦,又有何脸面再见唐五爷?
是以,此时只许成功,必然要成功。
等着他们将棚顶掀开时,阳光正好罩在了当空。
好月进了每一个‘温室’,确定着阳光能晒着阳光之后,这才让大伙儿歇着,只等日头要落下去时再盖严实便好。
好月恰从最后一个棚室里走出来,伍成便来到她身后,瞧了一眼日头,面上是满满的疑惑,“姑娘,你说这大冬天的,真的能长出来新鲜菜?这都这些日子了……”
不怪他如此疑惑,他方才偷偷掀开干草瞧了瞧。
只觉得毫无起色,与平日一般无二,根本没有种子要破土而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