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喘息,伏在我耳畔咬牙笑道:“……咬得这么紧?嗯?”
耳垂上冒出了一小粒血珠,被他伸出舌尖轻轻卷走,他居然趁我迷糊的时候用耳环上的银针扎穿了耳垂!
我的抗议被他冲撞的支离破碎,一点威胁力度都没有,很快另一边耳垂也被他如法炮制。
这种疼痛让我头皮发麻、在颤抖中放弃了抵抗。
“……耳垂为福德之象,如果扎穿耳洞,就要记得戴上东西添补……你要戴红色的,记住了。”他低声轻语。
“嗯……”我恍惚中感受到他在胸前流连,那里细细密密的伤痕很难看,我瑟缩着想要躲开。
“这里……很难看……”
“哼……你再看看。”
我哪里还有力气睁眼看?随他吧。
》》》
我睁眼的时候,花了好长时间才看清床顶上雕刻的曼珠沙华,身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他总是悄无声息的消失,我都习惯了。
梳洗的时候,我看到胸口的血咒伤痕变成了一株花,一株黄泉河畔盛开的花。
他昨晚曾经揉碎了一朵铺在我胸前……此时花的图案遮盖了伤痕,看起来妖娆艳丽。
“娘娘,白无常大人在外面求见。”一位侍女轻声通报。
天明的时候再看这些侍女,一个个都柔美顺从,但是皮肤白得没有血色,想到江起云说过把她们当成纸人,我心里就莫名有些惊悚。
难道她们真的是“烧”下来的?
“知道了……”我逃出那间昨夜还旖旎无比的洞房。
这里是冥界,再怎么华丽恢弘、都带着一股子冰冷肃杀的气息,而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鬼魂。
魂魄是两个概念,魂可以被拘走,而魄是随着死亡而消散的,所以只有勾魂、鬼魂一说,而没有勾魄、鬼魄的说法。
白无常经常拘男魂,不知道这冥府中多少鬼差阴吏是被他拘来的,对他都有心理阴影了,所以他的地位颇高。
“小娘娘安否?”他笑嘻嘻的围着我飘了一圈:“看来帝君大人还是怜惜您嘛,没有让您下不来床,嘻嘻嘻……”
下不了床倒是不至于,只是腿根被他粗暴的压得那么开,现在腿根酸痛得很。
“……你找我有事?”我有些怕他。
“唔,小娘娘现在也是冥府的主母了,有些事情还是来禀告一下比较好……那个慕云亮的炼魂是要被灰飞烟灭的,您要不要去看一眼?毕竟是小娘娘的亲戚。”白无常低声问道。
慕云亮!
他的一半魂魄被沈老太太送走,剩下一半与邪物之魂炼化,成了炼魂的怪物,人皮被剥,然后填入了其他尸体的内脏,弄成一个替身。
他也够惨的.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好,我去看一下他……不过,会不会有危险啊?”
“嘻嘻嘻,您怎么这么胆小,在冥府里还害怕鬼魂?”他嘲讽了我一句。
我尴尬的撇撇嘴,江起云说过别给他丢人,我也应该提起勇气来,有白无常在身边应该不用害怕吧?
》》》
可是这种勇气在白无常带我走进一片枯树林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
眼前这片枯树林中愁云惨雾,地上只有干枯的草屑,无边无际的枯树张扬着光秃秃的枝干。
周围有风在细细密密的飘荡,夹杂着哀嚎和呢喃细语。
我后脖颈发凉,有些畏惧的看向白无常。
他冲我一笑:“这里就是密风林,尸所里面关押着以人为食的猛鬼,冥府不让他们喝迷魂汤,而是用阳间养蛊的方式来关押他们,让他们互相啃食,体验生前做下的罪孽,等一段时间再进去,将残存下来的猛鬼拉到二十四狱历万劫而灰飞烟灭。”
密风林尸所。
听到这几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曾经见过一个吃人的黄道村女鬼,骨殖被放在阴晦的根雕里,她迷惑生人走到她幻化的小楼中害死,然后附在尸体上啃食同伴或自己。
那个柔弱的女声和恶心得无以复加的残破肢体,让我恐惧得不行,黑无常当时将那个女鬼拘走了,没想到我现在居然站在密风林尸所前!
如果江起云在这里,我绝对不害怕,可是现在就我一个人……还有个笑得恐怖的白无常大爷。
“请吧,小娘娘,我给您引路,别怕…这里有很多厉害的鬼差镇守,万鬼巢穴的邪气被您毁了,这里的法阵很稳固。”
我跟着他一步步走进了黯淡的树林中,身边的风如泣如诉、好像时时刻刻有人在脑后窃窃私语,听得我起了一身白毛冷汗。
树林中央有个孤零零的房间,就像我们阳间的治安岗亭那样,一个很窄很小的房间矗立在空地上。
我推开门扇,里面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阶梯,延伸往地下。
两个拿着灯笼的鬼差出现,他们向我行礼:“恭迎娘娘大驾,这是要来验看哪个罪者?”
“慕……慕云亮……”我尽量保持声线平稳。
鬼差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抬手点亮了灯笼,两簇绿幽幽的鬼火亮了起来……
你还不如不点!这绿光看起来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