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王女韶华 溪畔茶 2360 字 16天前

她望一眼朱谨深英挺的侧脸,知道此时不该分神,努力抑制住思绪,加快了马速。

但觉得心里快满出来的激荡无处安放,到底忍不住跟他多嘴一句:“殿下放心,我也会保护你的。”

“把‘也’字去掉,说了叫你不要多想。”

“——好嘛,那殿下,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说的对,我是真的卡,希望快点卡过去x﹏x

☆、第109章

国子监位于城北, 现有在读监生大约两千余人。

□□开国时建国子监, 纳贤良, 选优才, 那时是国子监的全盛时期,人数最多时曾达到八千多人, 但随着立朝日久,科举昌盛, 监生渐渐被视为杂途,最优秀的监生进入官场后最多升到四品就进入瓶颈,出身不够硬实,六部九卿这些核心重臣再非监生所能担任,国子监也随之衰落下来。

但再衰落, 作为官方最大规模的教育机构,国子监仍自有其底蕴与端严。

成贤街两旁古槐夹道, 快到集贤门时, 沐元瑜等一行人下了马, 留了一个护卫在外看马,余下人等步行进入。

这个时辰监里已经下学,宽阔的甬道上三三两两地走着一些身着蓝衫的国子监生, 监生们不认得他们,便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出来拦路问道:“尊驾何人?不似我学里监生, 此非闲逛处,若无事,还请离去。”

沐元瑜向他点点头:“我有一个堂兄在此念书, 姓沐名元茂,我应承替他捎一封家书回去,兄台可知他监舍在何处吗?不知能否烦劳引个路?再有,这位是二殿下——”

她伸手介绍,监生们表情一怔,忙都躬身行礼,又悄悄向朱谨深偷看。

朱谨深没说话,抬手示意他们免礼。

沐元瑜继续道:“他有事要见一见祭酒,也劳诸位指点一下祭酒的所在。”

“这却不巧了,老大人这两日家中有事,诸事委托与了李司业。”先前说话的监生回道,“殿下若见李司业也可,晚生可以代为引路,若必得寻祭酒老大人,只能去他家中了——”

“可是沐世子?”

一声不太确定的问询自监生们身后传来,沐元瑜循声望去,只见是个年约而立的男子,衣着与众监生不同,乃是官员服饰,胸前绣着鸂鶒。沐元瑜心内觉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寻思不起在何处见过。

她正琢磨着的时候,只见面前的监生们立时战兢起来,自发快速地分立了两边,将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还有人小声私语:“张监丞来了。”

听见这个姓氏,沐元瑜脑中豁开一道亮光。她想起来了,这不是为给朱谨治争取选妃而倒霉被贬镝到云南去的那个张桢吗?

算算时间,三年一任,他也正满了,沐元瑜还记得他是杨阁老的门生,朝中有人好做官,如今朱谨治妻也娶了,这件事的风头早已过去,他应当是活动活动,重新调回来了。

“是张大人。”她就笑道,“张大人别来无恙?当年你我在云南相见,不想如今重逢在了京里。”

张桢表情感慨地道:“下官也是才回来不久,承蒙皇恩浩荡,不计前过。”

大约在云南做官的日子对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太煎熬,他看上去黑瘦了不少,这也是沐元瑜没有一眼认出来他的缘故。

“张大人如今在国子监里任职?”

张桢点点头:“忝居监丞一职,世子来监里是有什么事吗?下官在云南时多蒙王爷照拂,若有下官能帮忙的,请世子尽管说来。”

监丞是正七品,在京里算芝麻小官,但在国子监内很可以震慑住一大片人了——因为这个职位掌管的是绳愆厅,掌颁规稽察,凡有犯了错的监生,都需到绳愆厅去受罚。

这就足以解释为什么他是新官上任,监生们也会对他畏惧了。

对沐元瑜来说,这算瞌睡碰上了枕头,什么祭酒司业都不必找了,有刺客嫌疑的监生当然算犯事的,张桢直接可以做主调查他。

张桢也不认得朱谨深,他当年在京时品级也不高,没两年还贬出去了。沐元瑜又给他介绍了一下,他连忙行礼。

甬道上不是说话地方,当下兵分了两路,朱谨深去跟张桢说明怀疑,沐元瑜在那个高大监生的指引下,去监舍那边找沐元茂。

国子监生并非全部住监,因个人情形不同,可以自己选择。沐大奶奶那个娘家侄儿选择的是住监,但时常彻夜不归,国子监自衰落以后,各项规矩也渐渐松弛下来,他不在外闹出大事,管着监舍的学正们一般也懒怠管他。

沐元瑜一路跟那高大监生走着,一路也有意向他打听两句。

对这些读书人来说,沐元瑜的世子身份还真不怎么能让他们巴结,但她和张桢有故就很值钱了,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嘛。

高大监生就很热情,详尽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每个学堂里的坏学生,一般都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国子监共有六个堂,分初中高三级,这高大监生与沐大奶奶的娘家侄子不在一个堂里读书,没有过来往,但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也知道他的一些事迹。

下午在二皇子府前和沐元茂碰面时,沐元瑜没往心里去,没有细问他,而滇宁王府本身早和沐二老爷那边断交多年,除祭祖外再无交集,沐大奶奶的亲戚她当然更没来往。

所以沐元瑜此时才知那娘家侄子名叫卢永志,至于他的作为,在高大监生口里大致就是个纨绔日常,要说顽劣自然是顽劣的,但没什么别致之处——可能因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缘故。

往前再走一段,过了监生们平时读书所在的六堂,就是监舍了。

长长的号房挨挤着,一排连着一排,在夕阳下延伸出好长一段,没个人指引着,就算走到此处也无法找到想找的人。

高大监生和沐元茂也不同堂,不知他确切的住所,但大致知道他那一堂的方位,就引着沐元瑜一边走着一边跟路遇的监生打听了一下。

很快问到了,沐元瑜顺着那指路监生的手指望了一下,回头使了眼色,她带了十个护卫来,一个在外面看马,两个分去跟了朱谨深——沐元瑜跟他在路上协商过,他同意了不来参与抓捕,便相对安全一些,剩下的七个护卫都跟在沐元瑜这边。

她眼色使过,护卫们会意,有五个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各自循着那间监舍的方位在外围包抄下来,另两个则继续跟在她后面往前走。

监舍的门掩着,但没有锁,露着一条门缝,此时监生们都下了学,监舍这里人来来往往,吵闹得很,听不出这间监舍里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沐元瑜在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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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