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王女韶华 溪畔茶 2551 字 16天前

梅老大人能做国子监祭酒,自己自然是正统科举出身,他没了官职,以后手把手教儿子,也许比把儿子放进国子监里还强些。

沐元瑜点着头,她跟梅祭酒毫无交集,见都没见过,想过一句也就罢了,拿起一根彩漆蝠纹管笔,以指尖试了试毫毛,道:“三堂哥,你是不是跟他不太熟?”

真是至交好友,是不会怕送错了东西就招他笑话的。

沐元茂道:“我们不是一个堂读书,不过我们的学房挨着,他就在我隔壁,有时看见会打个招呼。现在他要走了,别人都在张罗着送礼,我不送似乎不太好,就算是结个善缘吧。”

这种同窗间的离情是很容易互相感染的,沐元瑜明白,就认真替他选起来。

她没费多大功夫,沐元茂送礼的方向是对的,摆出来的都是文房所用之物,这些东西再怎么送也出不了大岔子,她帮着从里面挑了两样式样清雅的出来:“我看够了,你跟他既然不熟,表示个心意便是。再送多了,反而奇怪。”

沐元茂点头:“好,那就这样。”

叫了小厮把两样别礼包好,明天带走。

这时候天色也晚了,他们各自安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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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梅祭酒的罢官而去,新任祭酒走马上任,国子监一事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幄。

但并没有就此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淡去。

比如说朱瑾渊。

他沉不住气地到永安宫找了贤妃,要她向皇帝说话讨要差事。

要说这差事,说容易也容易,这么大的天下,按下葫芦浮起瓢,哪个角落都能寻摸出件事来。说难也难,难的是怎么提。

弄得不好,给皇帝留下儿子大了要争权的印象就糟了。

朱瑾渊只是不以为然:“哪里有这样严重,二哥做了,不是好好的,现在连讲官待他都又添了一层恭谨。我再等,等到什么时候去,再等两年,老四那个小崽子又大了,我夹在中间,哪里还有我的路走。”

贤妃沉吟住了。这话说的也是,儿子庶出,这块短板弥补不过来,太争先虽不大妥,可不争,更加没人看得见他了。

“这样罢,”贤妃下了决定,“你先不要想这些,很快你就将大婚了,等成了家,皇爷若还没有给你派差,我就去说,那时也好开口些。”

朱瑾渊勉强满意:“母妃说的,可别忘了。”

“我忘了什么,还能把你的事忘了不成。”贤妃说着,又关心问他,“你府里各样准备齐全了没有?可还缺什么不缺?”

朱瑾渊的府邸是从定下韦瑶起就开始为大婚做准备,到如今也有小半年了。

“早都布置好了,母妃放心。”朱瑾渊笑道,“真要说缺,就还缺一个皇子妃。”

贤妃笑了:“那你可安生些,好好把你的皇子妃迎娶进来。”

朱瑾渊有口无心地应着:“我知道,知道。”

☆、第124章

时令来到十月初, 凛凛的寒风刚起, 沐元瑜已很有自我保护意识地换上了轻暖的裘衣。

朱谨深还在吃着固本培元的药, 不能受冻, 冬衣上身也早,他两人往学堂里一坐, 便好似与其他人差着一个季节。

朱谨渊快要做新郎官了,这一阵都不再来学堂里, 只有许泰嘉看见了憋不住要笑:“殿下,这可显得你们是一伙的了。”

又去拉沐元瑜的手:“你哪里就冻得这样,手比我还热乎呢,偏年年这么早就裹得团子一般——殿下,我没说您, 做什么瞪我?”

冷飕飕的,真是不悦的样子。

朱谨深的目光只是戳在他手上, 不咸不淡地开口:“都是成了亲的人了, 还这么不稳重。”

许泰嘉尤没自觉, 沐元瑜被戳醒了过来,有点忍笑地把手缩到袖子里躲开他,道:“你说我, 就同说殿下一般,当然要瞪你了。”

“嘿, 沐世子,你这脸皮可是修炼得越来越不得了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许泰嘉真是纳闷, 因为他看见朱谨深对此居然微笑了一下——这种简直是恃宠而骄的刁钻话他听了都不生气?

他有点淡淡地羡慕加嫉妒了。

不过想一想,也不得不服气,朱谨深被关在府邸的那两年里,只有沐元瑜这愣头青世子敢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去看他,有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在,如今得些纵容,也不是多出奇的事。

闹了两句,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辰,朱谨深要启口请讲官进来,外面先走进来一个内侍,到沐元瑜身边道:“沐世子,指挥使大人在外面候着,请您出去问两句话。”

沐元瑜心下一动:这指挥使自然是郝连英,她跟特务头子没别的来往,这是刺客的嘴撬开来了?

她就站起来,察觉到朱谨深的目光扫过来,向他笑了笑:“殿下,没事,我去去就来。”

她跟在那内侍后面出去。

郝连英站在殿下的台阶等她。

他今年三十五岁,正是壮年,穿飞鱼服,配绣春刀,是一身很光耀标准的堂上官装束。

见到沐元瑜出来,他拱了拱手:“沐世子,有两句话相询。”

沐元瑜点头:“指挥使请说。”

郝连英先把前情解释了一下,果然是刺客的事。

卢永志与老仆是分开审讯,卢永志作为一个只会败家的纨绔,骨头十分软塌,正经刑罚一样没上,只是抽了几鞭子,就恨不得把祖宗八代全部交待出来了。

只是有些遗憾,他吐出了那么多,没一句是真有用的线索,对那老仆的来历,都只说得出是早就在他家的,当年他上京读书,他父母不放心,才在书童之外特地把那老仆给他,因老仆老实稳重,希望他能约束着一些儿子,不要在外面乱来。

再问他那老仆在他家里还有什么亲眷,他说不明白,只能给出个“似乎没有”的答案,负责问话的番子气得抽他,他还挺委屈:“我管奴才那么多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