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漆漆的房间。漆漆正坐在梳妆台前,抓着刘海儿。
她想用刘海儿遮额头留下的疤。
“漆漆,我给你画个花钿吧。”肖折釉拉了个鼓凳,在漆漆身边坐下。
漆漆看了肖折釉一眼,没吭声,也没反对。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漆漆不像以前那般爱说话了,时常一整日一整日不发一言。肖折釉着实担心了一番,担心她把事情都憋在心里。倒是后来她偶尔撞见几次漆漆和云夫人说话的样子,瞧着她弯着的眼睛,知道她还是那个爱笑的漆漆。肖折釉才松了口气。
肖折釉前世的时候很喜欢花钿,她有一盒子各种材质、形状的花钿,她还喜欢自己描画。她握着纤细的笔,在漆漆的额头仔细作画。
一只禅落在窗外,一声一声鸣叫着。
“好了。”肖折釉收了笔。
漆漆回过头望向铜镜,铜镜里映出她额头上的梅枝花钿。她伸出小手摸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像是试试能不能碰掉了颜色似的。
见漆漆没有太反感,肖折釉暗舒了口气,她笑着说:“去给云夫人瞧瞧吧。我隐约记得云夫人很喜欢梅的。”
漆漆眨了一下眼,从鼓凳上跳下去,往外走。
“漆漆!”肖折釉又叫住她,拿着件褙子套在漆漆的身上,“这几天天气反复无常,傍晚会冷的。”
漆漆每次去云夫人那里都会耗掉一整个下午。
漆漆看了肖折釉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等到漆漆出了屋,肖折釉才反应过来漆漆刚刚说的是什么。她说——“小矮子。”
肖折釉哭笑不得。
原先在南青镇的时候,漆漆还是比肖折釉矮一点的,可是这半年漆漆长得很快,竟然已经反超了肖折釉,比肖折釉高出了那么一点点。
肖折釉踮起脚尖,摸了下自己的头顶。肖家人也没几个矮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慢……
下午的时候陶陶明明已经退烧了,可是等到晚上他竟然又发起烧来,而且来势汹汹,陶陶竟是隐约开始说起胡话。
当初霍玄赏下来给陶陶的两个小厮一个叫纸片儿,一个叫笔尖儿。肖折釉派他们去请云大夫过来,可是这两个小厮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白瓷儿,你再去请一趟!”肖折釉一边用浸湿了冰水的帕子搭在陶陶的额头,一边吩咐。
“奴婢这就去!”
白瓷儿刚小跑出屋,就看见赶回来的纸片儿和笔尖儿。
“姑娘,王姨娘生产,云大夫夫妇一直在那边,走不开!奴婢连面儿都没见到!”纸片儿喘息着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