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先跪地的副将白了脸,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某你反贼的骂名可是要背负一辈子的。
百姓也默不作声。
一片沉默里,一个双鬓皆白的妇人跪下,颤声说:“霍将军呐,您如果狠心抛下我们,我们就没活路了啊!老太婆四个儿子都在上个月死在了辽兵手里!您再坐视不管,这大盛还会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失去儿子!那宫里的皇帝无能,保护不了老百姓,还害你!那是他不配当这个皇帝!如果谁敢骂您一声,老太婆我不要这条命也要撕烂他的嘴!”
“您是我们百姓选出来的!谁要是敢骂您,我们百姓第一个站出来说不!”
“求将军了!”
“将军!”
沈不覆上前两步,将跪地的老妇扶起来。他目光轻轻一扫,百姓逐渐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回复。
沈不覆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内忧外患之际,保卫家国乃义不容辞之事。区区骂名又有何惧?今日我沈不覆在此立下誓言,定将敌军赶出我大盛的国土。”
将士与百姓大喜,欢呼声不断。
沈不覆再次抬手,将众人的喧闹压一压,道:“我既愿意担这反贼的骂名,日后将敌军赶出国门之后,不会登帝位,会为我大盛挑选明君。”
百姓与众将士一阵惋惜,沈不覆却坚持。他再次咳嗦几声,脸色已不甚太好。知他身上的箭伤尚未痊愈,人群逐渐让开路,让沈不覆回去休息。
沈不覆回到台昌州知州府中,他刚刚在客房坐下,归弦就端着汤药进来。归弦将汤药放在他手边,道:“将军,该喝药了。”
沈不覆坐在藤椅里,他上半身微微向后倚,靠在藤椅上。他阖着眼,沉思着。
“将军,该喝药了。”归弦忍不住再一次提醒。
沈不覆挥了挥手,说:“放那罢,折……”
沈不覆猛地睁开眼。
肖折釉这段日子在王府里住着还算舒服,她被安顿在别院里,这段日子吃的用的什么都不缺。漆漆和陶陶也可以随意过来看她。就连罗如诗也来过几次。
师延煜这段时间也很忙,自从将肖折釉放在偏院里,就没有过来看过她。
又到了芍药将开的季节,可惜辰王府里一朵芍药都没有。肖折釉走在王府的花园里,望着一大片的姹紫嫣红,心里却觉得有些惋惜。
“夫人,你是不是又想养芍药了?”跟着肖折釉出来透气的绿果儿笑嘻嘻嘻地问。
“这里又不是家里,哪能想种什么花就种什么花。”肖折釉走进花园正中央的凉亭里。
见此,绿果儿小跑了两步,用帕子给肖折釉擦了擦石凳,才让肖折釉坐下。
肖折釉偏过头,看见黄色的迎春花从凉亭外面探进来,小小的黄色花儿离她那么近。她忍不住轻轻拉着花枝闻了闻沁人的香气。
忽然有一道人影从远处的小径里窜出来,那人慌慌张张,刚从月门跑出来就跌倒在地上。
肖折釉有些惊讶地望过去,她看见一个遍体鳞伤的瘦弱女人爬起来,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