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韩梅担心赵建国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到时候心里又要不痛快,所以她什么事都是先紧着他,小心小意地伺候着他,对他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体贴得不能再体贴了。
赵建国也看出了自家媳妇的用意,心里感动是一方面,只是他想着自从媳妇生完孩子之后,整副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么体贴入微了,他倒是不介意偶尔的叹上两口气,露出点什么落寞的表情来博博同情,反正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这下韩梅就悲催了!
有些人你越是捧着他,他就越是来劲,而赵建国恰恰就是这种人,或者说他在和韩梅的夫妻相处中就是这个样子。韩梅越是迁就着他,他就越是得寸进尺,白天照顾着两个小的不说,晚上还要伺候着他这个老的,满足他的各种**的要求。
赵建国也就是吃定了韩梅的这一点,每天晚上都变着花样的折腾她,床上、床下、客厅,连上次他没能成功的厨房都试了个遍。只要韩梅一露出不愿的表情,他就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默默地转身,背对着她,搞得跟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韩梅也在心里暗骂自己贱,可她就是受不了那男人这样,又回过头去哄他,半推半就的也就应了。
从高家回来的两天后,韩梅在赵建国的陪同下又去了一趟派出所,录了一份口供,把上次在火车站被拐的细节又清清楚楚地交代了一遍。
本来她还以为录完口供就可以回家了,谁知道临走前又要求她要确认一下现在在看守所里的李启民是不是就是原来在老家要找她盘店的那个李启民。如果有可能的话,韩梅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到李启民这个人,上辈子留给她的记忆实在是太痛苦了。只是现在石头他们不在这里,能认人的只有她一个,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赵建国一直都陪在她身边,虽然这男人在这种场合下不可能对她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但他一直紧握着的手和手心里传来的阵阵暖意,还是让韩梅放松了不少。
韩梅和赵建国在陆浩的带领下来到了看守所里。李启民被关在一间单间里,里面光线不是很好,除了三面光秃秃的墙壁和一张矮矮的单人床就什么都没有了。韩梅远远的透过铁门就看到床上仰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身上盖了层还算厚实的棉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332……332……”看守员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有反应,急起来,拿了警棍在铁门上使劲敲了几下。
床上的人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原先闭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
韩梅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李启民没错,看着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她不由得浑身发抖。
赵建国马上发现了韩梅的异样,一把拉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不让她再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没事……没事……乖……都过去了……别怕……”赵建国一边安慰着韩梅,一遍一遍地亲着她的额头,一边狠狠地瞪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陆浩,早知道媳妇会被吓到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来认什么狗屁的人。
陆浩看着赵建国变脸跟变戏法似的,对着韩梅就一脸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才一转头对着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出了看守所,韩梅刚跟陆浩确认了被关在里面的的确是李启民,赵建国就急匆匆地拉着她上车回部队了。
韩梅记得前世的李启民最后也是被人扔在了派出所的门口,只是上辈子那伙人只是割了他的舌头。而这辈子,李启民不但被割了舌头,连眼珠也被挖了,甚至这些还不够,最后倒在他身上的那盆水直接就注定了他下半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
对李启民动手的那人,或是那伙人,似乎是不希望他死得太干脆了,因为要结束李启民的那条烂命实在是太容易了,没有必要要搞出之后的种种花样。韩梅隐隐地觉得那伙人好像就是要让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受尽病痛的折磨,最后在监狱里死去。一想到这里韩梅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伙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韩梅心里头装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回来后的那几天晚上就老是做噩梦,梦见李启民死状凄惨地死在看守所的地板上,临死了还抓着她的脚不放。
赵建国也发现了最近的几天他家媳妇夜里总是睡不好,即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紧皱着,有时候还会在梦中断断续续地哭泣,他还以为是那天在看守所里被吓到了,每次都小心地安抚她,夜里睡觉也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放松,一边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时不时地亲亲她的脸颊,不断地在她耳边安慰着她。
这样两个多月之后,韩梅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赵建国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多久,那边他家的宝贝儿子又开始出状况了。
龙凤胎兄妹两个现在已经六个多月大了,长得都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任谁见了都回想抱上一抱。
只是这段时间韩梅发现她家宝贝儿子老是流口水,给他喂奶的时候,还老是咬她的乳/头,虽然这个“无齿小人”连牙都还没长出一颗,可咬起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痛,每次都疼得韩梅哇哇直叫。
赵建国心疼媳妇,可面对一个奶娃娃他也无从下手,打又打不得,骂他他也听不懂,泡奶粉给他喝吧偶尔一两次还成,这次数一多那狡猾的小毛孩子就直接不喝了,递给他,他用手给你推了,把奶嘴塞到他嘴里,他就硬是给吐出来,最后逼得赵建国火冒三丈,直嚷着要让儿子把奶给断了。
韩梅当然不肯了,如果是因为奶水不足,或是只够一个小孩吃,那要断奶她没话讲,可是她现在的奶水不说非常的多,但小毅和小蕾兄妹两个喝的还是足够的,而且这断奶也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她现在除了偶尔蒸一些蛋羹给她家的龙凤胎宝宝吃,其他的辅食几乎都没怎么给他们添加。这样突然的一断奶,小孩能不能接受食物?他能不能消化那些食物?要是营养不够影响孩子生长发育了怎么办?这都是韩梅这个当母亲的要考虑的,哪能像赵建国想的那样轻巧,随随便便就能把奶给断了。韩梅想着断奶这事还是等过几个月,孩子大点了,这个夏天过去了再说。
刘英到底是养过孩子的,一听韩梅说起这事就知道人家赵涵毅小朋友那是要出牙了。
韩梅一听说她家儿子要长第一颗牙了就激动得不得了,晚上趁着儿子睡觉了,一边缠着赵建国帮她举着手电筒照,一边小心翼翼地掰开儿子的小嘴看,可惜找了半天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着。只是这种小小的挫折远远比不上韩梅作为一个母亲,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长出乳牙的那种兴奋,因此她乐此不疲地、每天重复地在自己儿子的小嘴里查房。
赵建国实在是不愿意搭理他家媳妇的这种幼稚的行为,只是迫于某人的淫威和某项他每天都断不了的福利,只好忍辱负重,乖乖配合。
韩梅每天三次准时查房,就盼着儿子的乳牙能够早点出来报到,只是她还没等来小乳牙,麻烦就惹来了一大堆。一连着几天,儿子都在半夜的时候哭闹,怎么都睡不好,常常是刚睡下一个多钟头就醒来,即使是睡着了也时常会哼哼出声来。有时摸着他的小手会觉得有点烫,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有了,这样反反复复的,韩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弄不清楚她家儿子发热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韩梅怕会传染给女儿,只好暂时先把他们分开,让赵建国带着女儿到隔壁房间睡,她在这边照顾儿子。
赵建国心疼媳妇,这边担心儿子,那边又放心不下闺女,只好两边来来回回的跑。
韩梅看着儿子这样难受她跟着也难受,可每次到了天亮后,那磨人的小东西又恢复了正常,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一点事都没有,可怜了赵建国和韩梅就这样子陪着他一夜一夜,不眠不休地闹。赵建国倒是感觉还好,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一连着四五天没得睡的情况都有过,这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只是韩梅就不行了,几个晚上下来,人瘦了一圈不说,连黑眼圈都冒了出来。赵建国眼看着媳妇就这样瘦下去心里也着急,可他也就只能干着急,什么力都使不上。
这样子连着过了几天,直到有天夜里,韩梅刚给儿子喂完奶没两分钟,他就吐了,之后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哭闹。
韩梅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点烫,身上还出了好些汗,怕他被汗湿了的衣服冰到,就倒了温水给他擦了一下。过了有半个多钟头温度果然退了下来,韩梅就又给他喂了点奶,吃饱后**俩人抱着躺倒床上去准备睡觉了。只是韩梅这才刚刚迷了一下眼睛,怀里的小人儿又哼哼了两声,她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掌心处烫得厉害。韩梅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把赵建国叫醒,夫妻两个匆匆地整理了一下,把女儿送到刘英那边就抱着儿子开着车往医院赶了。
☆、71、寻找
71、寻找
半夜黑漆漆的山道上,一辆军用越野车飞速地奔驰着,两边车窗外的景物不停地往后倒退着。
韩梅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抱着儿子,时不时地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查看温度是不是又上去了。
赵建国知道媳妇现在肯定很难受,可他心疼也没法子,刚想开慢点就收到媳妇飞过来的眼刀,不得已又把车速给提起来。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赵建国和韩梅夫妻两个带着儿子终于赶到了医院。
赵建国他们一家现在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三不五时的都在往这边赶。
住院的那段时间韩梅和医院的很多医生和**们也都混得很熟,小毅和小蕾他们兄妹两个在这里更是受宠得不得了,医院的工作人员一听说是龙凤胎中的哥哥病了,就马上给送到了加护病房,并安排了坐班的医生。韩梅知道人家能这么积极,这其中除了先前的交情之外,杨云秀的关系占着很大一部分原因。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的说法是小孩子出牙的时候,多少都会伴有一些炎症,所以才会这样断断续续地发热,不是什么大问题,给开了几包药先吃着看,等退了烧就可以回家了,平时多注意点口腔卫生,多喝点水就好。
话说是这么说,可孩子的烧没退下来之前,韩梅是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拿了药,把它碾碎,混了白开水给儿子灌下,听着他吃药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韩梅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赵建国在一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的小媳妇,怎么让她喂儿子吃药跟逼她给儿子上刑似的?看来以后这活还是只能他自己来干了!
吃完药,韩梅又给儿子喂了点奶,抱着他哄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又用脸颊贴着儿子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发现烧果然退了,这才放下心来,脱了衣服陪着儿子一起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闹闹到现在也差不多天亮了,赵建国一直守在床边,看着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小女人,原本红润的小脸现在惨白惨白的,两道重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一只手还保护性地搭在儿子身上。
伸出手指,沿着细长的眉毛向两边,把她紧皱着的眉头揉开,在眉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这个女人让他说不出的心疼。
韩梅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赵建国,看看时间都七点多了,猜他应该是去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