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卿今天早晨收到一条来自乔沐的消息,是一段音频文件,附字:耳熟吗?你的小师弟配的。为你追星路上添砖加瓦,我之荣幸,倒也不必太过感谢。
手机突然叮铃振动了一下,兆焦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惊得抖了一下,兆焦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拿起手机解锁,鹅号里被置顶的那个昵称后有个红色的1。
攻尽天下:今天下午有空吗?三点钟见一面,就在你们学校商业街的咖啡厅里。
兆焦莫名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点儿与往常不一样的味道,心底也渐渐发慌,不知怎的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将那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兆焦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冼卿平日里不就这么说话的,言简意赅,不会卖萌不会讨巧,挺正常的。
上完上午的课,兆焦脑子里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将想好的说辞和解释在心里面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又想象了冼卿可能会有的反应,以及自己可以采取的应对措施……
不知不觉,午休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从床上爬起,兆焦蹑手蹑脚地洗漱了,又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突然觉得觉得衣柜里的衣服哪件都不好看,哪件都不够帅气。
他怎么就不提前去买几件衣服,兆焦怨念地盯着衣柜里的衣服,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看了眼睡得像头猪的万无量,兆焦最终还是保留了最后一点儿良心,没有把他叫起来给自己看看,他穿哪件衣服好看。
兆焦最终只能怀着对自我的嫌弃,提前十五分钟抵达了咖啡厅。
刚进门,就看到一张桌子前坐着他颇为熟悉的背影,穿着黑色的西装,脊背挺直如松,背影都看着清冷而矜贵。
兆焦停下了脚步,心底所有一往直前的勇气突然消散了大半,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甚至有种落荒而逃冲动。
似有所感,冼卿突然回头看了过来。
兆焦怂了,嘴里承认的话突然变成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哈哈,你好,师哥好巧。”
冼卿站起来,完全面对他而站,平静道:“不巧,你是皂荚吧。”
兆焦:“………”
嗡地一声,兆焦只觉得脑子里突然被雷击般,变成了一整片的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说不了,更加做不了什么……
他所有的预想里都没有这一条:冼卿提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平静的提出来。
那些所谓的计划和说辞就像一个他精心准备的拙劣谎言,早被人看在眼里还不自知。
“坐吧。”
冼卿礼貌的向对面的座位伸掌示意。
兆焦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地走到对面坐下来。
冼卿将咖啡递给兆焦,道:“我在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曾经想过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姓名,我再回想了你所有让我感到有些反常的举动,比如我发消息后你的手机立刻响起并表现出眼神躲闪,手指不安的心虚表现,再比如前几天你问我如果我知道你撒谎了会怎么样和昨天我以为听错的自称……”
兆焦听冼卿分析了这么多,终于有了些许反应过来,艰涩地开口:“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也没想到这么巧合。”
冼卿喝了口咖啡:“嗯。可是你没有告诉我。”
兆焦:“……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觉得我们可能也,也没多大的交集,就……”触到冼卿的眼神,兆焦突然说不下去了,只低头讷讷道,“对不起。”
冼卿道:“没关系。”
兆焦眼睛一亮:“那哥你原谅我了吗?”
冼卿:“嗯。”
兆焦兴奋起来:“哥,那我们……”
冼卿:“以后就不必见面了。”
兆焦倏地抬头:“……哥,那你还是别原谅我了!”
兆焦声音有些大,惹得周围人将目光都投驻了过来,冼卿皱了皱眉,对上那些目光,看他们都收回去了才道:“不管原谅与否,我都不会再和你见面。”
他掏出了手机,首先找到了联系人列表,删掉了他的那个备注为“男朋友”的手机号,又点开微信,当着他的面删掉了兆焦,接下来点开那个只有兆焦一个联系人的鹅号,删掉联系人,联系人列表为空后,冼卿最后看了一眼,回到桌面,长按,卸载了那个软件。
兆焦直勾勾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手指蜷在掌心动了动,还是觉得僵硬,一动不敢动。
“不再见”这句话说第一次时,兆焦虽然伤心和不敢置信,但他觉得事情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当冼卿说第二次,还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的时候,兆焦只觉得自己心里被挖空了一大片,连带着那些被删掉的软件、手机号、鹅号和微信号一并被删除掉了。
兆焦嗓音沙哑,鼻子发酸,话都没办法说出来:“哥,你……”就非得做得这么绝吗?后面的话被他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