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青枫脸上忽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道:“贫道此来,正是为了要带施主去见他的。”
三人跟着青枫向道观走去,青枫在一间卧室外停下来了。
陆小凤推门进入,李云飞跟在后面也进去了,他看见了霍天青,可是霍天青在也看不见他们了。
霍天青竟已死在青枫道人的房里的云床上。云床低几上,有个用碧玉雕成的盘龙杯,杯中还留着些酒。毒酒。
青枫叹了叹气说道:“他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下昨天未完的那局残棋的,正等着看他有什么新妙着,能逃过那一劫?谁知他却说今天没有下棋的心情,他只想喝酒。那时贫道才看出他的神情有异,仿佛心事重重而且还不停的在长呼短叹喃喃自语。”
李云飞说道:“这不可能,霍天青是个骄傲的人,他不会自杀的,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何况他约好了陆小凤今天见面的,他绝对不是个食言毁约的人。”
青枫道:“我也不知道,但他当时仿佛是在说:人生百年,转眼即过,又说这世上既然有了他霍天青,为什么偏偏又要多出个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却又忍不住问道:“这酒是你替他准备的?”
青枫道:“酒虽足此间所有,酒杯却是他自己带来的,他素行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之物。”
陆小凤拿起酒杯嗅了嗅、皱眉道:“毒果然是在酒杯上。”
青枫道:“他几次拿起酒杯,又放下像是遇见了一着难棋,举杯不定,贫道正在奇怪时,他仰面大笑了三声、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李云飞其实知道这个道士其实是被霍休收买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知道的事实。他只有按照剧情走下去。
这满怀忧虑的道人,双手合十,黯然道:“贫道实在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又看破世情,但愿他早归道山。”他声音越说越低,目中竟似有泪将落。
李云飞突然想到,他有证据证明这个道士是在撒谎了。他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你昨天和霍天青下棋的?”
青枫说道:“是啊,我昨天和霍天青下了局棋,现在残局还在外面呢!”
李云飞一把拉住青枫,说道:“说,谁让你毒死霍天青的。告诉我。”
青枫一挥袖子,说道:“施主开什么玩笑,我和霍天青本事好友。又怎么会毒害他呢?”
陆小凤也跟着说道:“云飞,你说他毒死霍天青,有什么证据?”
李云飞冷笑一声说道:“陆小凤,你难道没听我刚才的问话吗?这老道士刚刚是怎么说的。昨天,他与霍天青在下棋呢。既然是和霍天青在下棋,那就说明昨天上官丹凤不是霍天青杀死的。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陆小凤道:“昨天还在青风观下棋。”
花满楼的脸色也变了。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若是死在他手里的,昨天怎么能在这里下棋?”
上官飞燕在数百里外,霍天青就算长着翅膀,也无法在一天之内赶回来的。上官飞燕正是昨天死的。
花满楼只觉得手脚也已冰冷,叹声道:“我们难道错怪了他?可是当时他为什么不辩解呢?”
李云飞说道:“他约我们在这里见面,也许就是找人证。证明,昨天他还在青风观下棋。因为他知道若是空口辩白,我们一定不会相信。没想到竟然死在这里了。”
李云飞顿了顿又说道:“霍天青一定没想到这个老道士竟然给别人收买,把自己毒死。”
陆小凤拉着那老道士说道:“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杀霍天青的。”
青枫站在那里不说话,想来是不愿把这幕后元凶说出来。
李云飞知道他的想法,他是认为像他们这样的侠客,一定不会威逼他把事实说出来的。
李云飞冷笑一声,说道:“老道士,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幕后元凶杀害,你难道就不怕被灭口吗?”
青枫想了想说道:“是霍休收买我帮他杀人的。”
陆小凤顿了顿,好像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一样,好像不相信那霍休就是一切的原罪。
很快陆小凤就明白了,陆小凤是个聪明人,绝顶聪明的人。他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又怎么能想不到这件事的秘密呢!
陆小凤低着头说道:“我明白了,这霍休一直以来都在骗我们。他其实是想杀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嫁祸在霍天青身上,让我们反目成仇。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去找他。”
青风观在前山,霍休的小楼就在后山。三人走到后山。
朱红色的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推”。陆小凤一推门就开。
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也只看你肯不肯去推,敢不敢去推而已。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段字转”。
陆小凤就转过去,转了几个弯后,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停”。
陆小凤就停了下来,花满楼当然也跟着停下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陆小凤道:“因为这里有个停字。”
花满楼道:“叫你停,你就停?”
陆小凤道:“我不停又怎样?这里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花满楼道:“不知道,连一处都不知道。”
陆小凤笑了笑,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索性大方。”
花满楼道:“既然往前面走也可能遇上埋伏,为什么不索性停下来。”
陆小凤道:“一点也不借,所以他们要我停,我就停,要我走,我就走。”
李云飞他们没有动,忽然发现他们站着的这石台在渐渐的往下沉。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上摆着三碗酒,桌上也有个大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