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柏程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当然了,你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林冉掰着手指头开始给他细数罪过。
“嘲笑我,讽刺我,这不用说,都是你的日常。我已经习惯了。”
“但以上都不是你最可恨的地方,你最可恨的地方就在,你说的话很会伤人的心。”
在她慢慢想要靠近的时候,在她想要依赖的时候。
他总有那种一句话将人拒之千里,狠狠隔绝在外面的能力。
说他靠实力单身,一点不为过。
“你要知道,但凡我胸襟再小点,你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说着,就想起先前送他袖口,反被恶言相向的那次。
那股委屈感又涌了上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讲道理,你伤人心还真的挺有一套,有机会教教我。”
柏程渊闻言,微微一怔。
他直视前方,目光沉了沉。
一些话到了嘴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林冉倒是很会调解自己的情绪。
从委屈过度到愤怒,也不过用了三秒钟。
她扭过头去,视线紧紧锁着柏程渊,一字一句道:“说话这么毒,也不知道你这种人能娶到老婆吗?”
柏程渊静了良久。
才轻飘飘递给她一个眼神。
意思是:“这不是在旁边站着呢?”
“……”
林冉被噎了一下:“我这不是被迫的吗!”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苦水要吐。
林冉双手环胸,开始从一个少女随着父亲入赘到继母家,受尽委屈和苦难的悲惨故事讲起。
“上次你也听到了,为了柏家的那些彩礼,我三年都要围着你转。”
“不过,我也不能光说你。我是被迫的,你也不见得多愿意。可能之前我伪装出温婉善良的样子,你还比较能接受。”
林冉努努嘴,看了他一眼:“现在我也懒得装了,你就凑合凑合吧。你不体贴,我也不温柔,我们就算扯平了。”
湖边周围环树,树下是一片草坪。
湖水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有些刺眼的亮光。
宛若璀璨的星河。
柏程渊起初只是看着周围的风景,并不说话。
良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
“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清冷的声音顺着风缓缓涌过。
林冉愣了下。
她缓缓转头去看他,又听他道:“相比较于伪装,我更喜欢你真实。”
风吹过湖面,偶尔激荡起丁点水声。
天边自东向西,划过群鸟,叫声连成片。
林冉张了张嘴。
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
她笑了下:“你到底还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喜欢我啊。”
柏程渊脚步一顿,侧头递给了她一个眼神。
眼神里饱含各种情绪。
无语,服气,别说了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他当时便转了个身,原路返回。
林冉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害羞了?还是恼羞成怒?”
“你停下来,我们来场面对面的对峙,有眼神交流的那种。”
柏程渊步子迈的大,她便在后面小跑着追。
拖鞋声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嗒的响声。
柏程渊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很快,又微乎其微地扬了扬唇角。
—
林冉张嘴吃了一下午的风,后果是——
回到家里没多久,便嚷嚷着肚子疼。
柏程渊坐在中岛台喝茶。
稍稍一抬眼,便看到林冉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林老太太的腿上。
鼓着脸蛋,对林老太太撒娇:“奶奶,你帮我揉揉肚子吧。”
林老太太满眼宠溺,她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你丈夫还在那,你就不知道害臊?”
林冉稍一抬头,看了眼柏程渊。
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压低声音道:“没关系,他知道。以前我肚子疼,都是您帮我揉的。”
她几乎是用气声说的。
但室内安静至极,柏程渊还是听清了几分。
这他的确是知道。
柏家祭祖那晚,他忽然犯了胃病。
她是主动提出要帮他揉肚子来着。
虽然被他拒绝了。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家里人揉过肚子。
偶尔一提及,确实有些别扭。
柏程渊目光浅淡。
透过偌大的客厅,不自觉聚集到林冉身上。
她平躺着,抱着老人的胳膊撒娇。
老人也真的就在耐心地,轻轻帮她揉着肚子。
一下一下,细心又温柔。
这一幕在这样的傍晚,竟然显得格外温馨。
如果不是两人的对话过于凶残的话。
“什么?你去柏家帮忙祭祖了?”
“是啊是啊,可累了,而且那个主管好严厉。我当时手都被茶水烫到了呢。”
林老太太沉默片刻。
忽然抬起头,看向柏程渊。
“程渊。”
被点名的柏程渊放下茶杯,轻轻应了声。
“冉冉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既然她参加了柏家的祭祀,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表示?”
老太太虽然笑着,但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明显是要为孙女出口气。
柏程渊点了下头,态度谦和。
“您说。”
“我们林家也有祠堂,你是该去祭拜一下了。”
“初次祭拜,倒是没那么多繁琐的礼仪,先跪个两小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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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风中狂奔的阿汪,终于叼住了球。
回到原地才发现,陪自己玩球的人已经不在了。
留给它的只有一地落叶,和一男一女离开的背影。
它露出单身狗鄙视的目光。
就这?
好好珍惜吧!!这差不多是全文最甜的部分惹!
大家端午节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