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向远直截了当否决了她,定定望着她:“当年的事只有我和她知道,我们对谁都永远都不会说。”
皇甫华章是将时年直接送回了康川大学。
华府华章自己没有回学校,只是在门口将时年放下。
时年下了车,躬身向车里:“理事长,再次谢谢您。”
皇甫华章微微点头,弯腰从车窗望出来:“准备再写一张字条送给我么?好,我等着。”
时年笑起来:“不用了。上次是因为没机会面见您致谢,而且没有您的电话号码,所以不得已才用那样原始的方法表示感谢。这次是已经有机会当面向您致谢,就不用麻烦那位秘书先生了。”
“你是说你这回不会再给我写字条了?”皇甫华章那两条极漂亮的长眉微微挑了挑,“那我会很遗憾呢。”
时年只当对方是开玩笑,只笑不言。
皇甫华章便端正坐回去,关上了车窗。劳斯莱斯随即启动,稳稳驶向前方。
却只驶出去不到一百米,忽然停了下来。副驾驶座位那黑衣男子下车,朝时年的方向走回来。
时年便迎上前去:“怎么了?是理事长还有什么吩咐么?”
那男子却惜字如金,只递过来一张字条,然后沉声说:“只准你用,不准外泄。”
时年一怔,那男子却一转身回去,车子随即又开走,这一次直接朝如金的斜阳深处驶去,再没有停下来。
长街上的风吹来,撩动长发。时年垂首展开字条。
果然如她猜测,即便只是一张便笺,可是边沿却也裁切得线条完美,折叠得也是十分妥帖,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边角都是对齐的。
字条里是一串手写的花体数字,是一个手机号码。
字迹飞扬潇洒,却又带着沉稳的古典之美。
时年抬头,望向那已经看不见车影了的方向,深深凝眸。
此时,汤燕卿正独自站在校警办公室里。
明早校警办公室就将解除封锁,重新恢复使用。
肖恩死了,自然还会有其他的校警补充进来;就像行为分析班里死了周光涵,死了s,被捉起来了杰克、马克,却一样还是有学生闻风而动,想要补上那四个位置一样……这个世界也许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一些生命的远去,而改变了原本的节奏。
趁着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他静静站在窗前,就站在那个血手印旁,凝眸望向窗外。
肖恩的凶手被捉住了,一切都显示是马克,于是人们便也自然认为留在窗上的血手印是马克的。
可是他却不这样看。
只可惜留下这血手印的人太狡猾,手印本身并无指纹留下,甚至连那手掌的长度和宽度也与马克本人大体相当——都是一样修长的手掌和手指。
他立在这里,努力将自己想象成是那个人,努力想象,那个人当时是带着何样的心情去透过这扇玻璃窗,看见、抚摸着时年的长发。
而就在几乎同一时间,他背后的地面上,一场杀戮正在进行。
就像现在流行二次元世界的cosy,一个好的警员有时候也需要成为cos高手,要能钻进罪犯的心,站在罪犯的视角上来推理整个案件,将自己当成是罪犯本尊。
就在他眯眼凝神的时候,正看见时年穿越大草坪,朝这边走过来。
方格的窗玻璃仿佛一幅画框,而她就是越走越近的画中人。
是画里的,唯一焦点。
时年倒没发现汤燕卿,因为她刚走到楼门口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垂首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熊洁的号码。
她略作犹豫还是接听。
熊洁在电话里得意地笑:“时年,我们可真有缘,报道康川大学的案子,咱们两个又撞在了一起。”
时年回敬一声冷笑:“你是想来告诉我,你又要在这个题材上打败我,是么?ok,各展所能好了。”
熊洁轻哼一声:“时年,我听出你语气里的自信了。就从这一点我也相信你手里怕是比我捏着更好的资源;而且就第一期稿件的反馈看,你也同样觉得你已经占了上风了,是不是?”
时年倒没骄傲:“来日方长,我不会因为第一期稿子的成败就论定未来。熊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倒希望咱们能都因为对方的存在,而让自己时时保持前进的动力。”
“可惜,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熊洁语气傲慢:“时年,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你停了康川大学的稿子吧,别再碰这个题材。这个项目只给我自己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