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另一个我当成了我。
我快步回到酒店,敲响了季风的门。
我不想让她紧张,一边敲门一边说:“我!”
季风把门打开了。
我闪身进去,对她说:“我看见另一个我了……”
季风说:“啊?”
我说:“就在刚才!”
季风说:“怎么又冒出一个你来了?”
我说:“我不知道总共有多少。记得我们的暗号吗?重复一下!”
季风说:“——令狐山。”
我说:“很好。”
季风说:“他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估计他也住在这个宾馆,他看到了,朝我跑过来,结果从下水道里伸出一双手,把他拽进去了。”
季风说:“令狐山?”
我说:“肯定是他。昨天,他要和你见面,你没去,他听见我和你睡在一个房间里,他要进来,我把他挡在了门外。今天,我又带着你离开了前进桥宾馆,他再也找不到你了,肯定认为我们是过河拆桥,到了吴城之后就想把他甩掉了。毫无疑问,他现在对我怀恨在心,一定要杀死我。”
季风说:“不至于吧?虽然他现在像个老鼠似的,但是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不像那么阴毒的人……”
我说:“你不要用你的心去揣摩一颗藏在地下的心。”
季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这家宾馆的门口把那个你拽进下水道的?”
我说:“没错儿!他已经找到我们了。”
季风呆呆地说:“我们离开前进桥宾馆才一上午啊。”
我说:“我们一直不了解令狐山的体能,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他把那个我拽进下水道的时候,真是没费吹灰之力。假如他跟着我,要杀死我,一点都不算什么难事儿。”
季风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过了会儿,她说:“他会杀掉那个你吗?”
我说:“极有可能。我估计,那个我被拽进下水道之后就处于昏迷状态了,肯定伤得不轻。”
季风说:“令狐山辨别不出真假,他杀了那个你之后,会以为已经把你杀掉了,目前你应该是安全的。”
我说:“不过,根据他找到我们的速度,我想他很快就会发现我还活着。”
季风说:“那怎么办?”
我说:“能怎么办?现在没有火车,我们又离不开。只能再换宾馆了。”
季风说:“要是他再找到我们呢?”
我说:“那我就跟他拼了。小兔崽子,说不定我把他整死了。”
季风说:“周老大,你又不是小男孩,怎么还那么冲动?”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季风说:“报案啊!”
我说:“警察根本找不到他。就算找着了,两个我,怎么解释?不管罗布泊多恐怖,我们逃出来就算赢了,就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了。要是出现了两个我,那将是惊天新闻,我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季风想了想突然说:“算了,我跟他走。”
为了保护我这条性命,季风要跟那个恐怖的令狐山回到罗布泊的迷魂地,回到古墓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绝对不会同意。
最后,我们收拾了东西,下楼,来到前台,退了房。
接着,我们让保安给我们叫一辆出租车,又要开始满城转悠找宾馆了。我们必须坐在车上,现在,只要我们的双脚踩着地面,就感觉不安全。
出租车还没到。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我一下愣住了——是章回。
章回也看见了我,他愣住了。
章回看着我,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显然他在判断我是哪个周德东。
季风激动地叫起来:“章回!”
她这么一叫,肯定提醒了章回——我不是那个带他们走出迷魂地的周德东。
他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说:“周老大,你好啊。”
我说:“你怎么来吴城了?他们呢?”
章回支支吾吾地说:“他们都在这个宾馆里……”
我说:“都在?”
章回说:“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