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花千遇脸上明媚的笑容,目光微滞了一下,人停顿住了。
花千遇发觉他的望视,茫然的问:“怎么了?”
她雪白的面颊上有几点鲜红的血痕,有一种说不出的绮艳感。
杀人时的血又溅上去了。
法显看着几点血色,他的手指微动一下。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温热轻轻滑过,还留有一股檀香味萦绕在鼻尖。
花千遇怔了一下,古怪的目光看向他。
法显微垂下眼,嘴唇抿了一抿,抬手让她看,抚过侧脸的指腹上带有一抹鲜红。
他低声道:“有血。”
“哦。”
花千遇不在意的应了一声,随后自己抬手用袖子去擦脸上的血。
擦完脸上的血渍,花千遇站起身。
法显也从盘坐的蒲团上起身,他看一眼旁侧,乌摩勒伽已然身死,身旁涌出大量血迹。
他望过去的目光,停在他裸露的下身,再扫一眼花千遇,她的唇边噙着冷意。
乌摩勒伽今日也算是所得恶果。
他双手合十,喧了一句佛号,却并未言语。
花千遇带有几分玩味的目光看向他,方才若是她不出手,法显恐怕是要忍不住开杀戒了。
所以,才没有在她杀人之后,责怪她狠辣无情。
法显微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塔内还有百姓在他们手里,拖延的时间越长越是危险,需尽快去救助。”
花千遇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在意他刻意转移话题。
她目光直视法显,冷静的说道:“我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我会将乌摩勒伽的亲卫都骗到叁层大殿,你们负责解决剩下的人。”
她言下之意,是准备将来到叁层的人都解决掉。
法显眉头微拧,不赞同的说:“施主你一个人对付诸多杀手,此举甚是危险。”
闻言,花千遇一下子笑了出来。
在他尚未开口之前,她原以为法显会劝她手下留情,没想到却是担心她打不过别人,真是稀奇了。
她挑了挑眉,好笑的反问:“怎么,你要替我杀人?”
法显一时语塞。
她微颔首,自傲的说:“我被乌摩勒伽所擒,不过是我自愿的,当时我若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
法显也知晓,若不是为了塔里无辜的平民百姓,她早就离开了,决计不会留下来,受到乌摩勒伽的侮辱。
他看花千遇胜券在握的自信神色,好似完全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事,但是事关女子的名节。
她虽表面上不在意,想来心中定是不好受,他反复斟酌着词汇,用词委婉的说。
“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即境由心造,心生万相,事事在心不在物,施主不必为方才的事心生芥蒂。”
花千遇莫名其妙的看他几眼,这和尚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念经了?
她思了几息,才后知后觉的说:“你在安慰我?”
法显垂眸不语,可那担心又难以开口言明的神情分明就是。
花千遇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说的话,你该不会真信了吧?”
法显抬眼看她,她脸上满是无谓的嘲讽。
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你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法显眼睫颤了一下,他低垂眸光,嘴唇紧抿,默不作声。
她既然真的不在意,就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吧。
…………
法显是不会介意,花花曾经和别人有过关系的,我认为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若是连这都在意,那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况且法显修行多年早已超越俗世的偏见,对他来说皮囊肉体终将化为虚无,唯有智慧和思想才能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