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夏日比京城要热很多, 钟华甄衣着单薄,丝绸贴身,李煦在马车上就开始扒弄她衣服, 他倒没做什么,可皱眉的模样却明显是在嫌弃里衣布料薄如蝉翼。
回到府中时,李煦也没让她脚着地,抱她一路回她的房间。
两个孩子这几天都不在她这儿,抱在长公主那里, 由罗嬷嬷和南夫人看着,南夫人总闲不住, 把小七和啾啾当自己孙儿样宠。
钟华甄被放回自己床上,他舍不得用力扔她,出去叫人备水沐浴。
她看他的背影, 开始还有点怕, 后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面, 要不是李肇那么明显的表现对她的好感,他们两个或许现在都在聊近况如何。
李煦回来就看到钟华甄脱鞋坐在床上,她抱住纤细双腿, 下巴靠在膝盖上, 直接问:“你吃醋了?”
李煦心哼一声, 还记得钟华甄当初帮李肇把陆郴推到邺城的事, 道:“李肇在这附近, 你最好别跟他接触, 他心思谨慎,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你现在身份是长公主弟弟的女儿, 名叫孙臻, 不要忘了。”
钟华甄又笑出声,他这是真气了,都和她来公事公办。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这样我也好在家等你。”
“不说也好,刚好看看李肇这个眼瞎的,”李煦在屋里坐不下来,走到她面前,“有件事一直都向你问个具体,你以前是为什么要帮李肇?你又不了解陆郴,怎么知道他这人是好是坏?别和我说谎,我现在就可以去找李肇当面对质。”
这个问题他一直藏在心里,忽略不问她具体原因,只不过是他觉得没意义。
但李肇今天确实让李煦心中不快,他不是第一个来青州见到她的,这也就算了,钟华甄还那样对李肇说话,她以前最多也就在床上那样娇滴滴地哭过,显得他在她心中不及李煦样。
钟华甄仔细想了想,把前世的事含糊掉,将事情告诉了他。
“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我那时偶然听到有人要刺杀母亲,便派人去查有关的人,查到一个刺客后,顺藤摸瓜查到了张相,你也知道我们那时关系,若是被人知道我在暗中查张相,旁人一定会觉钟家居心不良,张相恐怕都会对钟家起疑,我不想给钟家造成麻烦,恰巧先帝又……疼爱于我,我便起了私心藏下这件事,多余的事我都没做。”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张相没了,李肇也无意于皇位,这些东西无关紧要,没必要瞒着李煦。
钟华甄现在要比以前平和许多,已经没有那种怕李煦知道的提心吊胆。李煦这人生起气来不会轻易罢休,但她一路回来也没见他真发火,她也明白他不是在气她。
能见到他好好的,她真的开心。
李煦一眼就看穿她心思,“我看你就是想要护住长公主,不想打草惊蛇让别人知道你查到刺客,你就是不信我能护住你。”
钟华甄点了点头,表明那时的自己确实不信他。
前世张相为什么要杀长公主和她,钟华甄一直想不明白,那时的青州不及现在强盛,就算他是为了威平侯的事保全皇帝,也没必要再对那时腹背受敌的青州下手。
直到来了青州她才想明白,张相是想把事情推给郑家部下,用来激起青州和另一半被大司马分割的青州间矛盾,让京城的防守松懈,为后续推翻大司马的一切事宜铺路。
卢将军一切都以青州为主,同时遵守威平侯的遗训护住她们母女,不管她们中谁出了事,卢将军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世有青州做太子后盾,大司马没有轻举妄动,所以张相后来的焦虑就转移到怕钟府知道威平侯死因这件事,也因此没起对长公主动手的念头。
李煦火气刚上来,走了两步后,又自个压了下去,为她找了个优点,哼出一声道:“算你实诚。”
钟华甄眸眼弯了弯,抱着腿道:“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十分沉着稳重,让我信赖不已,都哭着不想离开,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又像个小孩样?真醋了?小七都比你要大方,还知道和妹妹分享母亲。”
“我在马车附近等你小半天,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你一直没回来,一出去就你们两个谈笑风生,让我如何忍得了?”
“可我最喜欢你了,”钟华甄眼眸弯起看着他,“没人比你厉害,你竟然真的能攻下雍州,我心里一开始还以为不可能的,就算是卢叔也不会轻易和昭王对上,你真的好厉害。”
她一通夸奖把他哄得舒畅,李煦脸色也缓和了,道:“李肇似乎是来吊唁你的,别看他远离朝堂就觉得他无害,他心思深得很,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姑娘。”
钟华甄无奈道:“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在我心中依旧是小姑娘,你管得着?”李煦伸手去捏她的脸,没用力气,“都怪我一直宠你,现在敢骑到我头上的就你一个,你什么都没做,倒成了这天下第一尊贵的人,今晚你得好好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