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走回来,全无表情地坐下,眼底沉郁,语调苍凉。
“哪怕我不是过错方,带着陈星月提离婚,只有被净身出户的下场,我婆婆一定让我半点油水都刮不出来。而我——脱离职场多年的我,身无分文带着女儿,还要照顾妈妈,求一份稳定的足以养活家人的工作很难。”
“我曾在生陈星月的时候就考虑过,线下家里不让,线上最大特点就是不稳定,我不敢冒这个险,小青。”瞿宁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一声,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我可能因为提离婚被泼脏水,而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被离婚,而且必须是毫无过错的以受害者的身份离婚。”
徐青雅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呆在原地。
“那你不是要完蛋?”她说,“陈墨虽然偷吃,但从没打算跟你离婚啊。”
“对啊,所以完蛋,我离不了婚。”
她嘴上说着让人绝望的话,表情却倏忽轻松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徐青雅看着她,心里揪得生疼,好似要出血:“你不要这个表情——那,还有,还有那个心机婊呢,你都不管不问的,谁知道她整什么幺蛾子。”
“不管是因为没法管。”瞿宁想了想,把思路理顺,“陈墨现在还瞒着我,说明他压根就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间接说明那个女孩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他底线,以及他依旧不打算换正宫。”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孩子会被打掉。”
“陈墨一向风流,但风流债从来不牵扯下一代,那么他一定会坚决地打掉这个孩子,并跟那个姑娘划清界限,这件事轮到我婆婆下场都不会轮到我管。”
“而我能做的,只有一件——睁只眼闭只眼,什么都不知道。”
徐青雅叫见她瞧不出表情的模样,长久地沉默下去,她虽知道瞿宁的婚姻生活水深火热,却也不知道背后有这么多的隐忍。
婚姻真是爱情的坟墓,她这辈子都不想踏进去。
“那靳时呢……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怎么会有这种难过的表情……”徐青雅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我一直以为靳时对你那样是深陷进去了,现在你不会告诉我,深陷进去的是你吧?”
瞿宁被她说得心尖覆雪,费了很大功夫才平复情绪。
“没有。”她说,“我迟早要回去,那么迟早要离别,靳时……当场梦吧。”
梦本来就是用来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