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在渚宫内睡了两三日才得以回来。
两三日未见妻儿,回来的时候直接伸手就把屈瑕给提起来,狠狠的抱了抱。屈瑕两三日没有见到他,也想他,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
“这么几天都没有回来,很忙?”半夏问。
屈眳点头,“国君已经要征伐吴国。”
吴国之前在楚国的眼里,只是一个荒凉之地,哪怕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楚国邻侧,楚国忙着征伐其他诸侯,也从来没有把吴国放在眼里。
“国君向卿大夫们说要征伐吴国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明所以,不知国君为何要这么做。”屈眳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得意。别人都是摸不着头脑,只有他才知道里头的缘故。
“不少人都反对呢,不过国君下定了决定的事,谁也劝说不了。”
半夏点点头,她伸手推了下他,“你也要去吧?”
屈眳点头,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来安抚半夏,“没事就家门口,很快我就回来了。”
吴国荒凉成那样,几乎甚么都没有,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若不是为了你和孩子,我才不费这个劲。”半夏突然道。
屈眳笑了下,他抱着孩子贴了过来,“当然我知道,遇见你,我遇见的都是好事。”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半夏,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屈瑕,他估计就亲过去了。
半夏斜睨他,而后直接靠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屈瑕看的一双大眼都瞪圆了,马上他有样学样,嘟起嘴亲父亲,被屈眳眼疾手快一下就给按在嘴上。
哪怕是儿子,也不能这样的。屈眳可不能接受除去半夏之外的人亲在他脸上,哪怕这个人是他亲生儿子。
屈瑕脸被屈眳按住,一下两只短手乱舞,他只有乱叫,“父亲坏!”
“你才坏呢,竖子。你方才要干甚么?”屈眳想起刚才屈瑕嘟起亲过来的嘴,不由得寒毛直竖。
“刚才不是母亲也做了吗!”屈瑕气哼哼道。
小家伙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到这么大,还没完全懂事,哪怕对着父亲,也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那是男女……不对,夫妻才能做的。”屈眳把他放开,“真是你这个竖子,甚么都要学。自己去玩吧。”
屈瑕被放在地上,但是他却不肯走。刚刚父亲说的那几句话,他一点都听不懂,他干脆跑到半夏那儿,嘟起水灵灵的嘴在屈眳的咆哮声里,啪嗒亲在半夏脸上。
半夏乐不可支,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屈瑕格外乖巧的趴在半夏怀里,看着恨不得把他拎出来的父亲。
屈眳怒气冲冲的怒瞪半夏怀里的屈瑕,奈何屈瑕这个年纪,学个字都还有些麻烦,更别说察言观色,更何况这小子现在是有恃无恐。
没事,回头收拾他。
屈眳瞪屈瑕,屈瑕立刻躲在半夏怀里,惹得屈眳更加不满。
如同屈眳所言,楚王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撼动半分。吴国之前对于楚国来演,就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吴国地处海边,要说有什么肥沃的土地,谁也不知道,再加上这地方的人如同南蛮部落一样,断发纹身,征服吴国,对于楚国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而且楚国还要出兵,要说有什么好的,可能就是吴国就在楚国边上,出兵方便。
卿大夫们没有听说过吴国对楚国有不敬之举。
但是楚王还是坚决要出兵,卿大夫们只得由他去了。
楚国尚武好斗,每年都要出兵。打仗对于楚国来说简直轻车熟路。
现在的吴国完全不是楚国对手,何况就算晋国过来教他们如何造车,如何行军布阵,但楚国一声不吭直接扑了过来,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和吴军作战,简直是一面倒。
晋国在其中扶持,但仅仅是教他们如何作战,不可能真的从千里之外调来兵马帮助吴军。
楚军直接打到了姑苏,逼得吴子光着上身牵羊出来投降。
楚王没有亲临,几个大夫们的家臣倒是抓住了好几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晋人。
楚人就在旁边,都不怎么爱到这鬼地方来,晋人竟然能在这里,简直出乎楚人的意外。再加上楚晋两国的那些恩怨,直接就把人给扣下来了。
吴国对于楚军来说并不是很难,吴国的地形相比较楚国的多山峦丘陵,已经好了很多,适合兵车行走,再加上吴军那样子和齐国晋国没有比,让楚军哪怕赢了,也没有多少成就感。但是抓到了晋人,而且这些晋人来吴国似乎别有深意,这就很好了。
屈眳去见了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晋国人,晋人被扒了上衣,光着上身,跪在地上。他们看着四周几乎是突然冒出来的楚人满心不解。
屈眳看了一眼地上的晋人,回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午。
午因为有功,半夏早早的放了他的籍,让他恢复自由身。但午除了半夏这里,哪里都不愿意去。于是半夏就让他跟着屈眳出来,将来有了军功,有赏赐,不管做什么都容易些。
“这就是那些教导吴人作战的晋人?”
屈眳此言是用雅言说的,他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楚国大夫们全都看过来。
“你们如何知道?!”晋人惊恐万分。
午看晋人已经不打自招,他低头下来,退到后面。
“果然如此。”屈眳笑了笑,满脸的高深莫测,“寡君早已经知道晋国图谋,不然为何吾等会出现在这里?”
四周的卿大夫们完全就不知道屈眳在说什么,一时间面面相觑。
晋人顿时面如土色,坐在那里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