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2 / 2)

女王的恩典 魇客 2244 字 17天前

“怎么了?带路啊?”林问,“你不是大祭司吗?”

艾尼塔被她疑惑的目光看得翅膀上又泛起了一层粉色:“我……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没有隐瞒您的意思,但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翅膀上的粉色逐渐褪去,呈现出某种格外苍白的色调。

最后,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慢慢地开了口:“但是这真的并非是我不愿意领您进去,而是……在上一任大祭司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无法进入圣地了。”

“……”

“他托付给我的信物,那成为候选者的证明,储存着领地守护力的容器,已经被眼魔给抢走了。我想一定是那样的,所以我们再也进不去了,一定是疾风大人觉得我太无能,不想承认我吧……啊,一定是大祭司不愿意原谅我吧,毕竟我连同他约定的信物也保护不住……”

艾尼塔出神地喃喃。

思绪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那个人最后的嘱托之上。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违背了大祭司最后的嘱托,使用了石板,成为了正式的候选者,可即使那样他也没有能从眼魔手中保护好领地,甚至连同石板也一起被抢了去……

“好了,这不是开的嘛?”

她拍了拍两只唯二清晰的手。

“哎?”

“通道都开了,你还在叨叨啥呢?赶紧把人都带过来啊——再不抓紧就真的要被堵门了!”

第148章 宝藏

看着圣坛之上打开的黑色通道, 艾尼塔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一瞬间, 他甚至脑中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进去, 带着他的族人们一起, 和那个奇怪的外来者行走在通往圣地的道路上——一条蜿蜒细窄的石桥,两旁灰雾缭绕, 一直通往远方的黑色圣山, 那如同巨兽一般沉默地掩藏在雾气深处, 隐隐绰绰。

他晕晕乎乎地跟在外来者的背后, 看它一边走,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手中的小泥偶聊天:“你看, 过了这座石桥, 我们就离那座煤山很近了——顶上是空的, 我们可以从那里爬进去……”

它的声音倒是不响, 只是在此刻极度安静的环境中, 却如同低落湖面的水珠那样,连轻微的回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除了外来者之外,这个空间安静极了,并没有其它任何生物说话, 连它手中的泥偶也缩着脑袋,仿佛十分不安的样子。

事实上,艾尼塔从进入这里开始, 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如同水一般沉重的压力, 而这种压力随着不断接近圣地而显得愈发沉重。

可外来者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 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一种奇怪的从容与自然。

艾尼塔原本失落又难过的情绪已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惊讶、迷茫、还是惊喜更多一点:——封闭已久的、通往圣地的通道居然开启了?

——但……但是为什么打开的居然是个外来者?还有看那利落程度,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居然真的来到了圣地……这是马上就能见到疾风大人了吗?

一想到这里,艾尼塔控制不住心头涌上的喜悦。

但是为了避免失望,他的理智告诉他,疾风大人已经太久太久没出现了,连带着贴身侍奉祂的大祭司一起,哪怕在最可怕的时候,祂们也不曾出现过。

等到全族落到这样的境地后,祂甚至没有给出一丝一毫的启示,以致于艾尼塔只能转而向更加缥缈、古老的舍娜莎祷告。

——大概是早就放弃它们了吧?

不然为什么会那么久也不曾出现过呢?

想到这,艾尼塔不由感到一阵失落,甚至生出了某种早就在心底反复过无数次的、荒谬的念头:——也许疾风大人,从来就不存在的吧?

林自然不知道身后翼蛇祭祀心中的百转千回。

她走在前面,看着远处渐渐接近的“圣山”心中确实生出了些不太一样的感触。

事实上,就在不久前的艾尼塔的梦中,她刚刚来过这里,因而一切在她看来都熟悉极了。

但是从进来开始她就发觉到,这里和她先前来过的地方不是同一个——她甚至嗅到了一丝荒凉的、搁置已久的气息,就像是就无人烟的房间再度开启的时候,进入的访客总能嗅到曾经潮湿的痕迹与灰尘的味道。

这里的东西太简单,一条路,一座山,四下仿佛凝固的、浅淡的灰雾,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时间却分明留下了不动声色的印记,让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分明是不一样了。

林先前还有心情和欧若博斯聊天,但渐渐地,看着远处的那座山,仿佛受到了影响,也慢慢变得和那山一样沉默了。

就这样,一行来到了山脚之下,顺着岩壁飘到了山口。

林站在沿口之上,非常随意地朝下望了眼巨大的洞穴,打算看看是不是和先前梦中的情形差不多。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时,胸膛中那并不存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砰砰。)

就像是突然之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眼那边。

她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眩晕。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血液流动的声音,又仿佛是风声。

原本深藏在身体里的、早已压抑住了的东西像是在一瞬间受到了召唤一般,在一瞬间倏然生长出来,拼命朝外涌去,似乎想就这样带着她朝下一路俯冲而去。

休想。

林下意识地捏紧了显现的手。

虽然她确实是要下去,但那应当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因为这样自莫名其妙的强迫,无从解释的冲动。